“咚、咚、咚……”額頭狠狠砸在地上的聲音仿佛擂鼓一般,重重的敲在現場每一個人的心頭。
傅邢薄動了動唇,抬腳大步向天台邊緣走去。
他站在天台邊,垂眸,目光複雜的看著薑可柔。
薑可柔也看見了他,勾了勾唇角,說:“我知道你在口是心非,你是一個把恩情看的比什麼都重的人,否則也不會在那麼討厭我的情況下仍舊娶我,如果今天我死了,你會一輩子良心難安。”
傅邢薄冷聲說:“你在逼我。”
“是啊,”薑可柔仰頭看著他,“我沒有其他辦法了,隻能用這條命來逼你了,要麼成為人上人,要麼成為一捧枯骨,我的生命中沒有其他的選擇。”
傅邢薄沉默的看著她,雙唇緊呡,良久未語。
一旁的消防員已經快支撐不住了,臉色漲得通紅,額頭上青筋暴突,好似下一秒就能鬆手。
薑可柔臉上卻沒有絲毫慌張,依舊仰頭看著他,甚至唇邊還掛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有人要跳樓,而且還是傅邢薄的未婚妻,樓下早就裡三層外三層的圍滿了人群,更有一些扛著攝像器的記者混跡在人群中,
將鏡頭對準樓頂,聚焦,放大再放大,直到傅邢薄和薑可柔的臉清晰的出現在鏡頭中。
醫院裡。
容音醒來之後精神狀態還不錯,喝了兩碗粥,而且還吃了一個蘋果,看起來和平常沒什麼區彆,鑒於她已經沒有做手術的必要了,隻能活一天算一天,醫生便讓她轉到了普通病房。
容音住的自然是最好的單人病房,她坐在床上,嫌棄的看著身上的病號服,說:“我要出院。”
陳雪一邊整理東西,一邊說:“出什麼院,安心住著,等你身子好點了再說。”
容音說:“行了,彆說這種自欺欺人的話了,我隻會越來越差,怎麼可能會好?”
陳雪的手一頓,壓下眼中的澀意,惡狠狠的說:“惡人活萬年,像你這種心胸狹窄有仇必報的小人,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死?”
容音笑了,一副心情很好的樣子,用手支著下巴說:“就算今天不出我明天也會出院,你知道的,我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醫院了,這種地方我一天都不想多待。”
陳雪怔了怔,想起三年前的一幕。
那晚,她和容音剛下了晚自習,正說說笑笑的向家裡走去,半路上容音接了一個電話,不知道對麵說了什麼,容音的臉色瞬間蒼白如紙,電話掉在地上也不理會,瘋了一樣的向前跑去。
陳雪不放心,追了上去。
她一路跟著容音氣喘籲籲的到了醫院,一個護士領著她們向太平間走去,記憶中除了白還是白。
白色的牆,白色的床,容音的父母以及哥哥,都一動不動的躺在白色的床單下。
那一幕慘烈到連她都不忍心看,更何況容音?
她記得容音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我討厭這個白花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