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真的不能再走下去了,否則這隻腳就要廢了。
明天總不能一瘸一拐的上班吧?
想了想,容音一咬牙,爬上了他的背。
傅邢薄雙手勾著她的腿,背著她緩步向前走去。
他的背很寬闊,無端給人一種安全感,步子也很穩健,背著她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容音勾著他的脖子,側眸看他。
他的側臉仍舊像以前一樣好看,輪廓分明,可是卻再也打動不了她的心了。
打動她的,本也不是這張臉。
而是和他一模一樣的,另外一張臉。
一想到梁知秋是被傅邢薄害死的,容音就恨不得用力掐死他。
不行,現在還不是時候。
忍住,容音,忍住。
等你拿回自己的東西,拿回他從你這裡拿走的東西之後,再讓他付出代價也不遲。
容音用儘全力壓下心底的恨意,緩緩閉上雙眼,不再看他。
傅邢薄背著她一步一步向前走去,她仍舊像以前一樣瘦,兩根腿像竹竿一樣,仿佛沒有份量似的。
結婚三年,他從未背過她。
這是他第一次背她。
路燈落在他們身上,將二人的影子拉短又拉長。
“阿音,”傅邢薄輕輕喚了一聲,不等她回答,又自言自語道:“其實你不用裝作彆人,也不用假裝自己不愛吃芝麻醬,不用裝作不喜歡這些花環,你大可不必這麼累,做回你自己就好,你願意做什麼就去做,不願意做什麼就不做,你不願做的事情,我不會逼你的。”
容音安靜的趴在他的背上,沉默不語。
夜色已深,周圍靜悄悄的,偶爾傳來幾聲鳥叫,整個世界安靜的仿佛隻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阿音,”他聲音很輕,很柔,仿佛生怕驚嚇到她:“你知道嗎,得知你去世的那一刻,我的整個世界都崩塌了,土崩瓦解,碎成了滿地殘骸,一年零三個月,我像個行屍走肉似的,每天都活在痛苦自責中,我曾對著鏡子狠狠打過自己十幾個耳光,因為那晚我想起了曾經對你做過的事情。阿音,我不求你原諒,也沒臉求你,我隻是想告訴你,我真的知道錯了,真的後悔了。”
空氣中安靜了很久,容音才輕聲道:“傅總,我是艾米。”
傅邢薄深深閉上雙眼,一行清淚落下。
他不再說話,把她往上抬了下,緩步向前走去。
一個小時後,沈氏的彆墅終於出現在了眼前。
大老遠的,就看見沈浪站在路口等著。
見到他們,沈浪愣了一下,隨即大步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