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音的眼眶不由自主的紅了。
原來他也知道,她曾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心捧到他麵前,希望他能吝嗇的看一眼。
原來她那些深情的舉動,付出的一點一滴,他都是看在眼裡的。
他看在眼裡,可是卻沒有放在心上。
仿佛桌子上的玻璃杯,床上隨意丟的一件外套,甚至是路邊的一堆垃圾。
她的付出,在他眼裡,和這些東西沒什麼區彆。
他不稀罕。
容音想哭,是因為她心疼曾經那個傻傻的自己。
她竟然為了一個對她不屑一顧的人,錯失所愛,痛苦難抑,甚至差點丟了性命。
容音深吸一口氣,聲音冰冷的沒有一絲感情:“如果你不讓開的話,我就要報警了。”
傅邢薄失望的看著她,他不明白為什麼,為什麼他做了這麼多,可她就像座冰山似的,沒有一絲動容。
他暗啞的聲音在空氣中響起:“你把這個東西收下,我就離開。”
容音拿起,然後毫不猶豫的將它摔在了地上。
“彭!”的一聲巨響,玻璃瓶再次四分五裂,好似傅邢薄此刻的心。
“可以了嗎?”容音冷漠的聲音響起:“讓開。”
傅邢薄仿佛被釘住了似的,渾身麻木的站在原地,目光呆滯的望著滿地狼藉。
容音轉身便走,可是胳膊卻突然被拉住了。
“阿音,我們……真的回不去了了嗎?”
容音沒有回頭,聲音冰冷的好似來自冰川雪地:“你認錯人了,我不是容音。”
說完,甩開他的手,大步離開。
容音回到包廂之後,合同已經簽好了,沈浪的臉上總算出現了一絲笑意。
他雖然有點醉了,但神誌還算清醒。
張總不鹹不淡的跟他們寒暄了一會便離開了。
直到眾人都走光,傅邢薄也沒有回來。
下樓的時候,容音心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她讓沈浪去車裡等著,然後返身去了衛生間。
剛轉過彎,就看到傅邢薄正跪在地上,認真而虔誠的撿著那堆玻璃渣。
因為有地毯的緣故,那些玻璃渣掉進了地毯的縫隙中,並不好撿,他高大的身子異常艱難的蜷縮成一團,臉幾乎都快貼到了地上,正在認真的摳著縫隙,然後把摳出來的玻璃渣小心翼翼的放在旁邊的紙巾上。
長長的走廊裡空無一人,隻有他一個人跪在那裡,明明再高大不過的一個人,此刻看上去卻無端多了幾分可憐和落寞。
一個服務員拿著掃帚走了過去,表示要幫他掃起來,可是他卻搖頭拒絕了。
好似守護珍寶一樣,小心翼翼的守護著麵前的一堆殘渣。
容音的心頭仿佛堵了一團棉絮,難受的緊。
喉間也澀澀的。
何必呢?
傅邢薄,你這樣做還有什麼意義?
不該發生的已經發生了,那些傷,那些痛,那些疤,刻在心頭,永遠也祛除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