淤泥裡,盛譽後退幾步,盯著這個隕落的年輕生命,心情沉重。
“把她交給警察。”司溟對一旁的手下說,“聯係她的家人。”
“是,溟哥。”
然後有人將女屍抬走。
皮鞋被埋在淤泥裡,手工西褲也臟了,盛譽雙眼泛紅,他一動不動地站著,骨節分明的手上滿是泥濘……
他久久地站在這兒,仿佛隻有這樣才能離心愛的她更近。
寶貝兒,你到底在哪裡?
司溟陪在身邊,很想替他分擔痛苦,卻又無能為力。
在陽光的照耀下,江麵散發著腐爛的氣息,仿佛可以吞噬人的靈魂。
這個自己倍伴了多年、敬仰了多年的男人,司溟一直覺得他是強大無敵的,唯有今天,他才看到他原來也有極為脆弱的一麵,一推即倒的那種脆弱,他甚至是可憐的。
擁有了全世界又怎樣?
他卻失去了她……
隻有司溟知道盛哥有多愛時小姐,從誤睡她第二天,他就上了癮似地讓自己去查她的相關資料,然後總是借口找歐陽老師從而爭加去蘭斯奧商學院的次數……
為了就是離她更近一點,甚至可以偶遇她。
盛譽垂在身側的手指一點點收緊,骨節泛白,他黯淡無關的眼底突然竄過一抹戾氣,“查出誰是罪魁禍首了嗎?”
“盛哥,暫時還沒有,監控並不高清影像極為模糊,如果不是和嫌疑人相當熟悉,我想很確定是她的。”司溟回答。
盛譽眉頭一緊,眯起了危險的眸,“無論如何都要找到那個女人。”儘管沐紫蔚嫌疑最大,可是沒有證據也不能直接指控她,而且她最近被關在山上,也沒有作案時間。
“是。”
唐糖和葉菲菲衝到被人抬起的那具女屍前,看清那張明顯浮腫的臉時,“啊——”唐糖嚇得尖叫一聲連連後退幾步,還是葉菲菲一把撈住她才防止了一個朝天摔。
好不容易站穩身子,唐糖拍了拍胸膛,錯愕了一下,而後欣喜道,“還好不是小穎……”
葉菲菲也看清了那張臉,抬屍體的男人告訴她們,“不是盛太太。”
兩女孩稍稍鬆了口氣,但仍有些驚魂未定,第一次近距離接觸屍體也就是剛才這個瞬間了。
恍過神來,她們目光同時拉向不遠處那抹高大頎長卻處處透著落寞的背影上。
上天在開什麼鬼玩笑?!
讓這個富可敵國至尊單身很多年的男人,居然在婚禮當天喪偶??
唐糖看著不遠處這群勤勤懇懇的打撈隊,他們一個個身上沾滿了淤泥,大熱天還將自己裹得嚴實,額頭滲滿汗水,卻還是爭分奪秒地忙碌著。
……
此時,時家。
葉豔關閉了所有門窗,她走進自己臥室,咬牙思考了一下局勢,時穎死了一切就完蛋了。
盛總肯定不會放過自己,自己還欠他那麼多錢呢。
她開始翻箱搗櫃地尋找著什麼,隻有一隻手,所以有些笨拙。
葉菲菲當伴娘去了,這說明什麼?
說明婚禮繼續,說明盛總娶了彆的女人,男人嘛都差不多的,移情彆戀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畢竟這事上比時穎好的女人太多了。
時令輝現在又半身不遂,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站起來。
倘若盛總撒手不管把他給扔出來,那可真是一個大累贅,所以她必須整點錢留在家裡,可是被時令輝寶貝著的那塊玉佩哪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