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糖被他的樣子整懵圈了，心裡輕輕一咯噔，輕聲詢問，“怎麼了？我的畫冊呢？”
迎著她視線，他心裡很不是滋味，“畫冊被我弄丟了。”
“……”唐糖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不可思議地瞅著他，一時間她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他薄唇輕啟，“對不起。”聲音裡帶著濃濃的歉意。
唐糖收回了目光，她怕再對視下來自己就慌了神，他的眼神太憂鬱了，太無辜了，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誠懇道歉的樣子。
不等唐糖開口，他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給她講了一遍，不過他依然沒有表明身份，沒有說自己要去開會，也沒有說把安娜開除了。
現實就是這麼殘酷，事情就是這麼戲劇性。
唐糖擰眉撇嘴瞅著他，心中思緒萬千，好半晌才恍過神來，可是事已至此，責怪他也沒用啊。
真是可惜了那本畫冊，上麵有很多之前畫的稿子，都是自己覺得特彆滿意的，所以留了下來。
“所以唐糖，真的抱歉，畫冊不知道在哪裡。”他特彆誠懇，遺憾地說，“被我弄丟了。”
“安娜她不承認嗎？”唐糖努力去回想，隻知道辦公室裡有這麼個人，但對她沒啥印象，隻知道她是老員工，而且有點高冷。
“她不會承認的，她反正要被調走了。”
調走？這麼巧？
唐糖眉頭緊皺，她什麼也沒有再說。
穆亦君說，“這次……是我害你丟了機會，下次有機會我儘量彌補你。”
再趕稿已經來不及了，唐糖知道的，現在再畫第二遍，也不可能達到第一遍時的效果，這雙鞋子充滿了細節。
能感受到他的歉意與誠懇，善良的她也不忍心再責怪，“沒關係，那就不參加了吧，就當作從來沒有這樣的機會。”
看到她今天狀態好了許多，穆亦君還是很高興的。
“醫生說你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我跟醫生說的今天下午，我感覺自己好多了，工作的事情還是不想耽擱，我已經休了這麼久了。”
穆亦君輕聲詢問，“醫生怎麼說？答應了嗎？”
“他說下午再做個檢查，先看檢查結果，但感覺還是可以出院的。”她的聲音已經不沙啞了。
“嗯。”想了想，穆亦君又問，“你打算怎麼回市裡？有直達車嗎？”
“車是有，就是那種大巴車。”
他語氣輕輕的，目光落在她麵容，“你不暈車嗎？”
“有一點點，兩個小時車程，車裡空氣不太流通，人也多，而且坐墊什麼的也不會天天有人清洗，有股味道的話就容易暈車。”她拿他當朋友。
他說，“我來接你吧。”
“你今天請了一天假？”唐糖錯愕，“你直屬領導是誰？是不是穆總？”
穆亦君微怔，若有所思後，他點頭，“對，是他。”
“那你請假找的什麼理由？”唐糖烏黑的眼珠子裡帶著一抹好奇，也有一絲擔心。
“沒理由啊，就說處理點私事。”
“他就同意了？”
“嗯，同意了。”
兩人四目相對，病房裡出現了短暫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