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萌有些擔心沈煜安的腿傷,就主動問道,“醫生,我……丈夫的腿怎麼了?”
丈夫兩個字,她咬得特彆輕,輕得如果不是醫生就站在旁邊的話,他根本聽不清。
醫生推了推臉上的金絲框眼鏡,不顧沈煜安銳利看過來的視線,秉著醫生負責打態度,把沈煜安昨天因為動作劇烈導致石膏挪動,不得不重新打石膏的事情簡單說了。
最後,他神情嚴肅地對蘇萌說,“沈夫人,沈總的腿傷要想早日康複的話,平日一定要多加注意。沈總可能有時候工作忙,處理起工作就忘了。但你作為家人一定要多加看護,不能再讓石膏挪位了。這次幸好沒對受傷的骨頭產生影響,嚴重的話,可能會留下終生殘疾。你們作為家人一定要重視!”
蘇萌被醫生教訓得抬不起頭,小腦袋點得跟小雞啄米一樣,“是是,我都記住了。麻煩醫生了。”
沈煜安想不到醫生竟然拆了他的台。
他臉色有些不好看,開口想打斷醫生的話,“醫生,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哪有你說的那麼嚴重……”
誰知蘇萌轉過頭很嚴肅地瞪了他一眼,就跟平時瞪犯錯的蘇彥凱一樣,“醫生才是專業人士,我們當然要聽專業人士的話。”
沈煜安第一次被人這樣瞪,心裡還覺得有點新奇。
看著眼前的蘇萌從包裡拿出紙筆開始記錄醫囑,心裡又有點甜滋滋的。
蘇萌送走醫生後,回頭有些生氣地說,“你受傷了乾嘛還要到處亂跑,你是不想要自己的腿了嗎?”
沈煜安靠在搖高的床上,看著蘇萌氣得兩眼亮晶晶好似帶著火焰,叉腰站在病床前,覺得這樣被人訓好像感覺還不壞。
他從小就表現出過人的聰慧,和父母關係不算太親密。
加上父母一直忙於自己的事業,他很小就習慣了自己照顧自己,有病去找家庭醫生,倒是從來沒有看過家人為自己著急緊張的模樣。
想到蘇萌發火是因為擔心他,他心裡跟喝了蜜一樣。
他心情好,但是臉上不顯,隻是蓋在被子裡的腳趾動個不停。
“你是在擔心我嗎?”他明知故問。
蘇萌被沈煜安這麼一問,才覺得自己似乎態度過激了。
她和沈煜安隻是契約夫妻,不是真正夫妻。
沈煜安就算不好好照顧自己,真的腿瘸了留下殘疾,和她又有什麼關心呢?
她根本沒必要這麼在意。
麵對著床上那人幽深的眼神,她下意識挺直了腰,振振有詞地說,“我隻是擔心彥凱以後有了個殘疾的爸爸,會被笑話而已。你現在是彥凱的爸爸,大人是孩子的第一個老師,你要以身作則。”
這話開了口,她越說越覺得自己有禮貌。
對,她肯定是因為蘇彥凱的緣故才對他這麼在意。
至於彆的她不敢想,也不願意想。
沈煜安看蘇萌這幅言之鑿鑿的樣子,在腳趾裡跳動的腳趾停止了動作,臉色徹底冷了下來。
他覺得自己肯定是被昨天晚上的蘇萌給迷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