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雲安安才發覺自己有多天真,她根本看不透這個男人哪怕一星半點的想法。
他偶爾的溫情,戲謔逗弄,甚至毫不吝嗇於在她麵前表現出真實自我的一麵。
卻唯獨,不會予她以真心。
而她偏偏把他的心血來潮全都當了真,這才是最大的笑話。
許久,雲安安才從愣怔中回過神來,一句話都沒再說,進了廚房。
十五分鐘後,雲安安把做好的牛肉麵放在了餐桌上,走到客廳裡時,卻看到霍司擎頭靠抱枕閉著眼眸像是睡著了。
她停頓了兩秒,按耐住叫醒他的想法,轉身直接回了房間,將門關上。
她剛進房不多時,霍司擎便緩慢地睜開了雙眸,清雋俊美的容顏上透著一抹不大正常的淡紅,眉宇緊緊皺起。
他按了按鈍鈍作痛的太陽穴,沒放在心上,起身走向餐桌。
雲安安在房間裡放了舒緩的音樂,做了會孕婦瑜伽,半小時後才停下。
她拿起桌上的手機看了看,就看到喬牧已經給她打了好幾個未接電話,隻是靜音了她沒聽見。
正疑惑間,喬牧的電話又進來了。
雲安安點了接通,“喬特助,有什麼事嗎?”
“雲小姐,霍總是不是在您那兒?”
“他是在這兒……”
“那就好。”喬牧嚴肅的聲音似乎鬆了口氣,“雲小姐,那麼接下來就麻煩您了,我聽隨行醫生說霍總可能是發燒了,隻是霍總對小病總是不上心,也不肯聽醫生的話,隻能麻煩您了。”
雲安安細眉輕蹙起來,“發燒?可我剛剛看他……還好好的。”
一點兒也不像個有事人的樣子。
“霍總這幾天都在國外與外企商談合作,幾乎沒有合過眼,這樣連軸轉的工作強度對平時的霍總或許影響不大,但這幾天,霍總的舊疾……”
“他怎麼會忘記自己舊疾發作的時間,你沒有提醒他嗎?”雲安安從抽屜裡拿出幾支藥劑,邊說著邊往外走。
“很抱歉,此次行程我並沒有隨同,”喬牧沒有說是為了代言合約一時,停了下才道:“而且這次與國外合作,是四天前的事情,原本那天霍總就會出國,第二日就能夠回國。”
“但因為霍總把當天的事宜推後,造成了差點無法挽回的影響,因此才會這麼麻煩。”
喬牧沒有點明其中的意思,但雲安安也聽明白了。
四天前,是席家訂婚宴的時間,她從江隨沉那兒知道霍司擎當天會出國,所以才敢放心出門。
可那天霍司擎沒有去,而是推掉了合作,去抓她……
“謝謝你告訴我,我知道該怎麼做,放心吧。”說完這話,雲安安推開客臥的門走了進去,卻沒在裡麵看到霍司擎的身影。
浴室裡傳來嘩嘩的水聲。
雲安安瞅著磨砂玻璃門看了幾秒,想起霍司擎剛剛吃的那碗牛肉麵。
牛肉是發物,他明知道不舒服還吃了。
他到底是有多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關於這個問題,雲安安不由想到前幾次因為各種原因中斷的舊疾治療,此後霍司擎也沒再提起過這件事,就好似全然無畏生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