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安安,你是鳩占鵲巢成癮,得了妄想症麼?”
殘冷得沒有絲毫溫度的話語一字一句刺進雲安安的心底,將她最後一絲期待和留戀,統統碾碎。
“哈,哈哈哈……”
她仰著頭,像是聽到了什麼好聽的笑話一般,笑出了聲。
保鏢們卻再不敢做停留,把她帶離了這裡。
“霍司擎,如果時間可以重來,我寧願永遠不曾見過你,永遠不曾——救過你。”雲安安淒厲得仿佛泣血的聲音隔著門板最後傳來。
在死寂一般的病房裡,仿佛留下了餘音。
霍司擎狹眸沉沉地盯著那扇門看了片刻,緩緩壓下了心底那抹無端騰起的不適感,薄唇冷冷抿起。
許久,他才勾唇輕嘲一笑,不知是在嘲諷雲安安,亦或其他。
後悔?
可惜他的字典裡,從來都不存在這個詞彙。
十五分鐘後。
雲安安被推進了手術室裡,平躺在冰冷的手術台上。
隻要一想到剛才霍司擎的回答,雲安安嗓子眼裡就無可抑製地發出了陣陣極輕的笑聲。
明明該哭的。
可不知是難過得過了頭,還是已經喪失了哭泣的能力。
即使心上寒霜覆蓋,陰霾籠罩,再透不進半點陽光一般灰暗,她也流不出一滴眼淚。
隻餘無窮無儘的冷意和悲哀在胸臆蔓延。
淚眼朦朧間,雲安安看見拿著麻醉針的醫生朝著自己走來,放在腹部的小手猛地死死攥緊。
這一刹那,她的腦海裡走馬觀花般閃過從兒時那場火災中救出霍司擎,再到他們婚後的點點滴滴。
每一幀,都恍如夢境。
寶寶,媽媽對不起,讓你連看一眼這個世界都來不及,就要和媽媽一起離開。
沒關係,有媽媽陪著你,黃泉路上,也不會孤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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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手術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
霍司擎指尖夾著一根未點燃的香煙立於窗邊等待,而沈秋玉和雲佑和都在外麵的座椅上等著手術結束。
又是半小時過去。
手術還在繼續,喬牧卻匆匆趕了過來,將電腦遞給霍司擎,壓低聲音彙報:“霍總,公司內部安全係統遭受來源不明的惡意攻擊,您設置的關卡雖然把他們格擋在外,但持續下去,應該撐不了多久。”
霍司擎接過電腦,長指在鍵盤上敲擊了兩下,屏幕上立刻閃過一行行在外人看來是亂碼的符號。
“我回公司一趟,你在這裡守著,手術一結束立即通知我。”
這台電腦並不是連接霍氏集團安保程序的主機,即便霍司擎將那些藏在背後的病毒一一銷毀,也治標不治本。
“您放心。”喬牧立即應聲,心裡稍稍放鬆,有霍總出馬,不管對霍氏發起攻擊的是世界頂級黑客,還是紅客……
都絕對討不著好。
沈秋玉一見霍司擎竟然這個時候要離開,有些不悅地站起了身,想要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