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所以會阻止他,也隻不過是不想讓雲安安到死也不得安寧,罷了。
江隨沉將手中的U盤攥緊,改變了主意,轉身回到了車上,開著那輛破損嚴重的阿斯頓馬丁離開了這裡。
他前腳剛走,莫時寒後腳就到了,看見眼前這一幕登時一個激靈,不用想都猜到了剛剛傳來的震蕩源頭就在這兒了。
車還沒停穩他就跳了下來,跑過去猛敲邁巴赫的車窗。
“你瘋了嗎?你想死不成!?”
“我他媽認識你這麼多年怎麼不知道你怎麼不要命?!”
莫時寒看著邁巴赫車頭那個可怕的凹痕,差點沒有氣笑。
今天做出這事的人換了任何一個人來他都不會驚訝,甚至會鼓鼓掌誇那人一聲膽子真大。
可他媽他死也想不到這是從來都是冷靜睿智,天塌下來都不曾放在心上的霍司擎會做出的事情!
圍欄下麵就是懸崖,車要是撞上去,一死一個準!
莫時寒怒罵了聲臟話,他就知道雲馨月那個女人是個定時炸彈,早知今天當初他就該一槍斃了她!
然而不管他怎麼氣的跳腳,車裡就是沒有一絲動靜,裡麵的人甚至連一個目光都沒用施舍給他。
莫時寒沒法,隻好說:“蘇酥在雲安安以前待過的病房裡找到了一封信,你不要的話,我現在就扔了。”
在駕駛座上閉目靠著座位仿佛沒了聲息的男人緩緩睜開了眼,車窗落下,傳出他沙啞陰沉的嗓音。
“你敢。”
莫時寒自然是不敢,但見霍司擎身上終於不再死氣纏繞,也鬆了口氣,把那封信拿出來,遞進車窗。
那封信上仿佛還殘留著雲安安身上淡淡的幽香,就好似她還活著一般。
直到指尖捏得信紙邊緣發皺,霍司擎才從失神中抽回思緒,狹眸低垂著,翻開了信紙。
或許用草稿紙來形容這張紙更為確切。
“雲馨月為什麼要對霍司擎撒謊,用自己的名字騙了他?”
“所有人都會認為是我意圖殺害雲馨月,我可能真的逃不過這一劫了吧。”
“霍司擎呢?他會相信我嗎?”
“我真蠢,他怎麼會信我?”
“他從一開始就告訴過我,小王子會在小狐狸身邊停留短暫,但最終是會離開小狐狸的。原來,他真的沒有說錯啊。”
部分被什麼液體暈開的字跡淩亂糊開,看得不太真切。
但最後一句話卻一字不漏地印入了霍司擎的眼簾。
他幾乎無法想象雲安安貝獨自關起來的那幾個小時裡,遭受了怎樣的掙紮和煎熬,又是怎樣提起勇氣,最終卻被他殘忍諷刺。
光是想一想,胸腔裡仿佛連每一次呼吸都在隱隱作痛。
過了不知多久,莫時寒等得太陽都快下山了,才聽見霍司擎低沉嘶啞的嗓音再度傳出來。
“走。”
霞光襯得他的側臉透著說不出的殘酷與狠戾,已然不見最初的死寂,隻餘讓人無論如何都無法看透的深沉和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