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隨沉眯了眯桃花眼,看著那艘白色船艇上熟悉的標誌性字母,抬起頭看向了船艇的甲板上。
上麵除了看守的黑衣人,並沒有那道身影。
江隨沉眸光沉了沉,不知想到了什麼,抬腿離開這裡。
與此同時。
爬滿了半麵牆壁與大門的院子外,一抹頎長清雋的身影憑欄而立,鷹隼般的眸子淡漠地凝視著院內的擺設。
花藤涼亭下,還隨意丟著幾個孩子的玩具。
院子裡的花圃,當屬玫瑰的種類最多,也最綺麗。
“先生,醫生前幾天因為孩子生病的事,現在還在首都裡沒有回來,這,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您看我們這合作……”島主快把頭發都給薅沒了,心裡怨得慌。
要早知道雲安安會因為孩子生病就出島去,打死他也不會作這麼個承諾。
更何況雲安安自己就是名醫術精湛的醫生,景寶生了什麼病她不能治?非得出去。
“島主,”喬牧見霍司擎一直未語,便知道他的耐心已經告罄,便打斷了島主的話,“你應承我們的並沒有做到,這合作自然不必再談下去。我們一會就要啟程離開,請你不必送了。”
話裡話外的拒絕已經很明顯了,島主如果再留下去,談不成合作也就罷了,就怕得罪那位先生。
島主邊歎氣,薅了兩根頭發,萬般無奈地走了。
待他走後,喬牧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看了眼來電顯示,禮貌地對那邊問候了兩句,然後將電話遞給霍司擎。
“先生,夫人的電話。”
“嗯。”霍司擎淡淡地收回目光,接過手機,微微側身,背對著花圃,“媽。”
“兒子啊,你什麼時候回國啊?媽最近見了見時家的千金,不光人長得漂亮,性格也很溫柔,你回國來跟她見一麵,早點把婚事定下來,媽也能放心了……”
就在這時,雲安安抱著已爬在她肩頭已經睡著了的景寶從小巷裡走出來,往家門前走去。
江隨沉保持著半步距離跟在母子倆身後進門,然而就在這一瞬,他忽然瞥見了不遠處半掩在樹叢後的那抹挺拔身影。
雖然隻能看見一個後背,但男人對敵人的氣息總是格外敏感。
幾乎一眼,就能夠確定,那個人是誰。
江隨沉腳步一停,漸漸皺起了眉。
雲安安對此毫無所察,抱著景寶從院子裡的鵝卵石小路走向洋房裡,一隻手輕拍著景寶的後背,以免吵醒他。
如果她此刻稍微側過頭,或是轉一下身,都能夠看見,那抹站在綠意間曾讓她刻骨銘心的身影。
然而直到走近洋房裡,雲安安都沒有回過頭。
看到這一幕的江隨沉緊皺的眉鬆緩了些,心裡不知為何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但隨之而來的,卻是另一種危機感。
沒想到,即便已經毫無聯係,甚至跨越了大半個地球,他都能夠找到這裡,差一點,就見到了她。
是緣分麼?
可惜,他從不信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
就當雲安安的身影消失在門口的一刹那,執著手機的霍司擎緩緩側身,冷眸遠遠地望了洋房一眼。
恰好看見一抹纖細轉瞬即逝的畫麵。
這世上有一種距離,不是遠與近,生與死,而是我來了,你走了。
而你不知,我亦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