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諷刺啊。
蘇酥看著秦雲放低姿態的模樣,“媽媽”兩個字在心底滾了滾,轉眼就消失了。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不再喊這兩個字的?
是高中那年被秦雲發現她的心事給了她一巴掌,逼著她退出網配圈,和莫時寒解除師徒關係,最後斷交的時候。
還是她因為害怕被繼父知道這件事動搖她在莫家的地位,強硬地把她送去國外高中,整整三年不準回國的時候?
可是每一次,她有著絕對有力的訴狀,能把她壓得透不過氣來。
那就是——
“我是為了你好。”
主樓外麵。
雲安安等的有些無聊,就坐在花藤椅上玩了會手機,誰知就聽到了一道熟悉的蒼老聲音。
“安安啊。”
雲安安抬起頭一看,就看見席老先生正雙手負在身後,麵容慈祥地看著自己,她立刻站起來跟他打招呼,“席老先生,您也是來參加訂婚典禮的?”
“不錯,沒想到正好就看見你了。”席老先生慈和一笑,有些關懷地問:“昨晚的事你受委屈了,巡局那些飯桶也不知道乾什麼吃的,簡直是非不分。”
“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我已經找巡局長的家長說教過一番,看他下次還敢不敢!”
聞言雲安安笑彎了眸,“謝謝席老先生,多虧了您的幫助我才能有驚無險。”
不止是席家,還有江家和厲家也為此出了不少力。
這些雲安安都記在了心裡。
以及霍家……
想到這裡,雲安安的心尖突然泛起一股酸澀又微甜的情愫,說不清那是什麼滋味。
“這有什麼好謝的?”席老先生捋了捋花白的胡須,看著雲安安全然不知的樣子,歎聲說:“你還記不記得我以前跟你說過的那個故事?”
“您指的是龍髓玉?”雲安安想了想,“記得的。”
好像是說委托席老先生雕刻玉牌的男人為了權勢和前程,生生逼死了剛生產的妻子與還在繈褓中的女兒。
但這件事畢竟隻是一個故事,雲安安便沒有放在心上,熟料席老先生再度提起了。
“其實當年的話,是我因為私心,摻雜了假話。”席老先生在花藤椅上坐了下來,示意雲安安也坐,才接著道:“那個故事裡男人的妻子,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
“她當年生的也不是一個女兒,而是雙胞胎,但那個男人為了權勢地位拋妻棄女,卻是不爭的事實!”
聽到這裡,雲安安恍然明白了什麼,“您說的,可是海城首富時家?”
席老先生微微睜大眼,點了點頭,“正是。”
“那我明白了,您是想提醒我遠離這家人對嗎?”雲安安莞爾一笑,其實就算席老先生不點明,她也會離時家遠遠的。
就連和時晏禮,她也要多少保持點距離。
不論如何,他們才是一家人。
“你明白就好。”席老先生眼裡流露出一些懷念,“每次一看見你啊,我就會想起……”
那個乖巧喚他席爺爺的小女孩,像是還在人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