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他們把藥給送上去,千叮嚀萬囑咐霍司擎一定要按時服藥,卻都沒什麼效果,縱使搬出老爺子,也是如此。
為此老爺子都不知道愁白了幾撮頭發,什麼法子都試過了。
但——
沒有人能勸得動無畏生,亦不怕死的人。
除了他的心結。
雲安安就是這個心結。
“德叔,麻煩你送上去吧,我有點事,要出去一趟。”雲安安輕輕搖了搖頭,拒絕了德叔的提議後,離開了餐廳裡。
她前腳剛把車開出8號,後腳霍司擎便步出了電梯,見德叔端著藥過來,而非雲安安,頓時眉宇微皺。
“安安呢?”
“雲小姐說有事要出去一趟,剛剛才離開。”德叔如實答道。
霍司擎狹長的墨眸裡光澤驟沉,宛如倏忽間便掀起了驚濤駭浪的海麵,隻一眼便望而生畏。
實際上雲安安隻是隨便找了個借口,暫時逃離有霍司擎在的地方,好好地讓自己冷靜一下而已。
誰知剛好就和來到8號尋她的江隨沉下屬撞了個正著,他們聲稱江隨沉危在旦夕,情況危急,請她跟他們去閻門走一趟。
雲安安曾經在花島見過這幾個下屬,聽他們道明緣由後,便跟在他們的車後趕去所屬閻門勢力的一家醫院。
然而江隨沉的情況遠比他們形容的還要危急。
子彈卡在距離他心臟隻剩一公分的位置,身上更是多處射傷,其中他的右腿傷得最為嚴重,很有可能要麵臨截肢。
尋常人傷到這個地步早就當場咽氣了。
但江隨沉卻是全憑著意誌力死死強撐,才堪有一線生機。
“雲醫生!”在手術室門口等待的都是閻門的各部高層,見江隨沉的心腹終於把雲安安帶來,連忙迎了上去。
“先讓我進去看看情況。”雲安安說完這句話,便提著醫藥箱穿過眾人讓出來的路,往手術室走去。
“真是笑話!讓你們找醫生,你們找個女人來能做什麼?你們是生怕沉爺死的不夠快嗎!?”
一聲冷嘲熱諷從人堆裡傳來,直衝雲安安而去。
雲安安俏臉未變,心裡連半點波動也沒有,走進了手術室。
對於這種用性別來評價一個人價值的人,她向來沒興趣多費口舌。
但對雲安安推崇備至的其餘人就不是這麼想的了,有被雲安安診療過,稱的上她腦殘粉的手下直接就圍到了發出挑釁的那個人麵前。
“再敢在這裡逼逼雲醫生,信不信我們直接拿你祭天?”
“你知不知道你剛才罵的是誰?那是沉爺的心上人!你沒了兄弟。”
“女人怎麼了?女中醫怎麼了?我們閻門一群大老爺們怎麼就出了你這麼個直男癌??”
原以為自己的話會被同伴所讚同的挑釁者:“……”
都是一群顏狗!咳呸!
他就不信讓那麼多醫生都束手無策的事情,一個花瓶能辦得好!
有這樣想法的自然不止他一個人,但事已至此,就算讓雲安安嘗試一下,也不會有什麼損失了。
約莫過了三個小時,手術室上的燈光終於滅了。
手術室門打開,幾個醫生從裡麵走出來,邊摘口罩邊搖頭歎氣,麵色灰敗的模樣看得閻門眾人心中幾近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