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有位女傭在戈塔森皇室的典禮上,不小心踩臟了她的裙擺,宮妄當時也如此刻般淡淡地說了句,帶下去。
裙擺弄臟洗洗也就沒事了,雲安安當時也沒多想,隻當宮妄讓她離開典禮,便是對她失誤的懲罰。
直到,雲安安外戈塔森街頭再看見那位女傭。
她的雙腿已斷,兩眼戳瞎,滿身淒切。
那時雲安安不由得想,當時在她身邊犯了錯,被宮妄輕飄淡然一句“帶下去”的女傭和侍從。
是不是也落得了個和那個女傭一樣的下場……
每每想起,雲安安便覺得遍體生寒,懼從心起。
“等等!”見白岐要離開,雲安安連忙出聲阻止,細眉緊蹙地看著宮妄,“廚師做的飯菜你不喜歡就不吃好了,為什麼隨隨便便懲罰人?”
白岐臉色驚變,他從以前就知道王妃大膽,可沒想到她竟然大膽到敢質疑爺的決定!
爺想罰誰便罰了,哪兒需要理由?
宮妄妖冶的臉龐上不見驚訝,似乎帶著笑,“你不喜歡,這便是理由。”
“我……”雲安安心都涼了,紅唇抿得緊緊的,許久才妥協地開口:“我不是不喜歡,隻是這裡太暗,沒有心情吃。”
“白岐,帶下去。”
“……我吃!”算他狠!
雲安安很恨地磨磨牙,認命地吃起麵前的意大利麵,心累得頭也不想抬。
白岐見狀,請示地看向心情在一瞬間轉好的宮妄,“爺,那人……”
“先留著。”
“……是。”白岐瞳孔微縮了下,低著頭離開了餐廳裡。
雲安安用最快的速度解決掉了盤中的食物,然後抬起頭望向正愜意托腮看著自己的宮妄。
“我吃完了,你說等晚餐後就會放我離開。”
“嗯。”宮妄輕笑聲,“我隻說考慮,沒說一定。”
“……你居然騙我?!”雲安安纖指用力,手中的玻璃杯“啪嚓”一聲響,裂開了一條縫。
瞧見她右手無名指上的鑽戒,宮妄眯了眯眼,手腕翻轉,讓小乖纏上自己的指端,“原來你喜歡戒指。”
雲安安垂眸看了眼手上的鑽戒,心底忽然升起種不太好的預感。
“既然你喜歡,”宮妄指端下按,讓小乖上了餐廳,“可以讓小乖變成戒指,送給你。”
雲安安:!!!
“你如果不想喝蛇湯,就別讓它靠近我!”看著遊弋在銀質餐具間的小乖,雲安安心臟都抖了抖。
媽的這個惡魔!
可宮妄沒開口,小乖就真的朝著雲安安的位置爬行過來了。
它吐著猩紅色的舌,豆子似的眼睛裡似乎還帶著興奮的靈性情緒。
這時雲安安本該飛速跳開遠離它的,可她渾身就像是僵住了一樣,唯有小臉上的血色不斷褪儘,身體卻無法動彈。
她瞥見宮妄泛著冷意的暗紅色眸子,忽然明白了什麼。
他想讓她把手上這枚戒指摘下來!
休想!
這個念頭剛升起的瞬間,雲安安強忍著心底滔天的恐懼,抓起麵前的盤子,一把擋住了飛撲上來的小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