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萊希爾站在一旁不知該做什麼,卻也知道剛才是雲安安救了自己,如若不然,白岐那一巴掌下來,她可能會死。
她果斷把自己的手伸過去給雲安安,“借你,疼你就咬我好了!”
雲安安險些被她一臉慷慨就義的表情給逗笑,卻因為手臂上的刺痛怎麼都笑不出來,勉強扯了扯嘴角。
靠。
逞英雄一時爽。
事後火葬場。
宮妄斜睨了礙眼的克萊希爾一眼,卻也沒再說什麼,接過白岐遞來的醫藥箱,正要給雲安安上藥,誰知她竟躲過去了!
“疼死在這裡最多是疼死,跟你回戈塔森就是生不如死,我還不如死在這裡。”雲安安緊咬著貝齒,彎著腰想減緩些手臂上的痛楚。
額上滲出的細汗卻越來越多,將她的鬢發都染濕了。
宮妄伸出的手停頓在了半空,眯著眼看她倔強又執拗的模樣,一語不發。
白岐在一旁乾著急,擔心宮妄一個心情不暢就真的將雲安安的命給拿了,那可就真的是後悔也晚了。
“王妃……”
“上完藥,你可以離開。”白岐勸解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聽見宮妄冷靜的話語,驚得兩根眉毛都差點掉在地上。
……他好像越來越摸不透自家爺的心思了。
雲安安疼痛欲裂間依稀聽到宮妄的話,頓時抬起頭來看著他,雙眸裡閃動著希冀的光芒,“真的?”
他有這麼好說話嗎?
“嗯。”宮妄低下眼瞼,抬起她的手臂,慢吞吞地將藥膏都抹勻在了她手臂上的傷處,一點都沒落下。
看得蹲在雲安安身旁的克萊希爾眼睛眨了又眨,心底的震驚簡直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她的宮妄哥哥是什麼樣的性子,從她這麼多年以來在他身上碰的壁就可以看出來。
但往常哪怕他再不喜她,都隻是冷淡地避開,而不會說出像剛才那麼傷人的話來。
僅僅是因為她說了句要帶雲安安走的話……
她就險些沒了命。
克萊希爾第一次那麼清晰深刻的認知到,宮妄真的一點都不喜歡她。
他喜歡的,大概隻有一句話就能改變他心意,讓他會為之著急、妥協的雲安安一個人。
雲安安卻覺得不可思議極了,看著宮妄認真專注地給自己抹藥的舉止,細眉輕輕蹙起。
宮妄……是會這麼輕易妥協的人嗎?
該不會是在背後琢磨什麼陰謀詭計暗算她吧?
抱著這個念頭,雲安安的警惕心一直沒放下來,直到宮妄把她的手放下,對她溫溫說了聲“好了。”
“那剛才你說的話……”雲安安看著他問。
宮妄隨手把藥膏放回了醫藥箱裡,轉頭看見她小貓似的小心翼翼的表情,不由得用指腹輕輕擦過她鬢角的細汗。
他的指尖很冰,像是一塊冰似的,更像寒冬臘月裡的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