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萊希爾頓時翻了個白眼,這是在潛台詞她蠻不講理,說話不經大腦,還順帶嘲了雲安安一遍?
“嗨,你可太過獎了,我哪兒及得上你萬分之一啊?”
顏覓意皺眉,連臉都不敢露的家夥,哪兒來的底氣諷刺她?
“克萊希爾,今天謝謝你幫忙,改天有機會我再請你吃飯。”上車前,雲安安對克萊希爾揮揮爪子,眸底的隔絕漸消,隻剩真誠的笑意。
“好啊,我記住了。”克萊希爾也回以一笑。
雲安安收回目光,連看也沒看霍司擎一眼,便彎腰鑽進了後座。
察覺到她情緒忽然轉變的霍司擎眉心輕折,思及她剛才的話,便對著克萊希爾微微頷首致意,而後回到車上。
很快黑色邁巴赫便絕塵而去。
一路上雲安安都有些悶悶不樂,抱著受傷的那隻手臂靠在車窗邊,偶爾瞥見坐在前麵副駕駛上的顏覓意。
乾脆眼不見為淨,閉上眼睛假裝自己睡覺。
儘管她極力告訴自己這沒什麼好在意的,腦海裡還是會不斷冒出“啊,原來他們到剛剛為止一直都在一起”的念頭。
“讓我看看你的傷。”低沉的嗓音自身畔傳來。
雲安安佯裝沒聽到,閉著雙眸一動不動。
霍司擎深知她在裝睡,卻也沒有拆穿她,哪怕她此刻正在以沉默和拒絕的方式在排斥著他的靠近。
然而他稍有疑慮的是。
她此刻的排斥究竟是因為他,還是因為那棟黑色哥特式別墅裡的男人?
堪稱心驚肉跳的半天經曆早就讓雲安安心疲力竭,在宮妄那裡是時處處防備著沒法安心休息。
這會兒一到安全地帶,困意和疲憊立刻將她席卷,很快便沉沉地睡去。
醒著時她心裡悶著火恨不得離霍司擎越遠越好,但睡著後,感覺到男人的體溫就在身旁,小腦袋往他的肩膀上一靠。
睡得不知多香甜。
…
黎明的到來驚走了棲息在窗戶邊的最後一隻蝙蝠,就像忽然消失在陽光下一般,連影兒都不見了。
血紅的晨光從長框窗戶外灑落進室內。
一道清瘦筆挺的身影逐漸在窗邊成型,漸漸露出了真容。
他是……
“啊!”雲安安猛然從噩夢中驚醒過來,微白的唇不斷翕張著喘氣,纖指往額上一抹,便觸到了一手濕潤。
她坐起身,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絲質睡衣,還有早就換過藥還做了層保護措施的手臂,眸光微微怔忪。
霍司擎呢?
她往房間裡看了眼,卻發現他並不在房內。
身上的睡衣濕透了穿著有些不舒服,雲安安便下床來去浴室裡簡單擦了擦身上的濕潤,換上件新的睡衣,這才覺得乾淨舒爽多了。
她從主臥走出來,去書房看了看,仍不見霍司擎的身影。
赤著腳下樓,雲安安剛要轉過拐角,隱約聽見樓下傳來了對話的聲音。
再往前走近些,就見那抹頎長清雋的身影背對著她站在樓梯口,而他麵前的倩影,赫然是顏覓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