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安安從混沌的噩夢中掙紮出來,緩緩睜開眼眸,卻發覺視線所及之處,皆是一片黑暗。
她艱難地撐著身子坐了起來,卻發覺自己的眼睛上蒙著一層東西,大抵就是這樣東西導致她的視野裡一片漆黑的。
不等雲安安伸手把蒙在眼睛上的東西摘掉,就聽見耳邊傳來了一陣微不可聞的腳步聲。
雲安安動作一頓,試探著問:“阿擎,是你嗎?”
下一秒,她的手腕被一隻冰冷如雪的手握住了。
這低得異於常人的體溫頓時讓雲安安心口一跳,下意識地就甩開了那隻手,沙啞的聲音裡充滿了驚愕。
“……宮妄?”
頭頂上方傳來了一道輕笑聲,“還記得我,不錯。”
聽見這道熟悉的聲音,雲安安隻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冷卻了,嗓子眼哽得厲害,回過神來就想逃離這裡。
想起眼睛上還蒙著層東西,雲安安立刻伸手要把那樣東西給扯下來,誰知才剛碰到眼部,一陣尖銳的刺痛便霸道地直往她腦子裡鑽。
疼得她小臉血色儘褪,蒼白到了極點。
宮妄這才拿開她的手,慢悠悠地道:“你的眼睛受了傷,敷著消炎止痛的藥,如果不想就這麼瞎掉,最好不要亂動。”
雲安安疼得心臟蜷縮,聽言嘴角一抽,“那你剛剛為什麼不說?”
“我說了你會相信?”
他理直氣壯得很,仿佛在說“那我何必浪費力氣”一樣。
雲安安:“……”
“喝水。”宮妄倒了杯溫水來,遞到了雲安安唇邊,隨意地問:“餓不餓,想吃點什麼?”
雲安安有氣無力的,“我想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宮妄挑挑眉,“我的肉你未必敢吃,我的血你倒是用了不少。”
那一瞬間雲安安差點以為自己的耳朵瞎了,嘴裡的吸管都咬不住了,胃裡翻騰。
“你在想什麼?”宮妄看著她瞬間變得驚恐起來的臉色,擦掉了她嘴角的水漬,好笑地問:“爺的血珍貴得很,怎麼可能給你喝?”
“你什麼事做不出來?”雲安安推開他的手,嫌惡地蹙起細眉。
“不說吃什麼,就真的給你喝血了。”宮妄語調森森。
哪怕雲安安此刻看不見他的神情,也聽得出他並不是在開玩笑。
雖然對他的恐懼尤在,雲安安卻也沒有要委屈自己的打算,一口氣報了五六個菜名。
宮妄對她的識趣很滿意,摸了摸她的頭,“真聽話。”
末了偏頭吩咐房間裡的侍從,“聽清楚了麼?下去準備。”
“是,殿下。”侍從恭敬地應下,推開房門離開。
雲安安暗自咬牙,她又不是寵物,聽你妹的話!
“身上的傷口還疼麼?”宮妄又問。
傷口?
雲安安怔愣了一瞬,宮妄要是不提,她都差點忘了她跌進荊棘叢裡,被刺得渾身是傷的事情了。
當時隻恨不得暈過去,那樣就可以不用承受那種錐心刺骨的疼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