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走後,侍女就端著食物進來了,低著頭沒敢去看坐在床上的雲安安,把東西放在了床頭的櫃子上。
雲安安揉了揉脹疼的太陽穴,抬眸時看見眼前陌生的臉孔,細眉不由得蹙了蹙。
“貝蒂不在嗎?”
侍女倒茶的手猛地一抖,滾燙的紅茶立刻就灑在了桌子上。
原本雲安安隻是隨口一問,可現下看到侍女這樣,心中忽的升起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她抓住了侍女的手臂,沉著小臉問:“貝蒂怎麼了,給我說實話。”
“王、王妃,”侍女嚇得跪在了地上,竟是要給雲安安磕頭,“我我我什麼都不知道,請您別為難我,求求您了……”
看著她的反應,雲安安一顆心徹底沉到了穀底。
她到底是將手鬆開了,沒有為難侍女。
侍女頓時如蒙大赦,跪謝之後急急忙忙地離開了房間。
雲安安用力地閉了閉眼,再睜開時,明眸裡布滿了冷意,她驀地掀開被子下床,朝著門口跑去。
會議室裡。
戈塔森中心城的官員每周都必須來王城彙報公務,但老陛下近日來身體欠佳,這些事務便全權交給了宮妄來處理。
會議桌兩旁坐滿了官員,由由到左開始彙報,間或有人中斷發表自己的意見,以至於這場會議開了一個多小時都沒能結束。
“殿下,我認為在這件事情上德克……”
站起來的那位官員還沒說完,會議室門口忽然一陣喧嘩,伴隨著守衛的驚呼聲,一道嬌小的身影從外麵闖了進來。
“宮妄!”
一聲嬌喝猝然打斷了會議室裡的爭執,眾人隻見雲安安氣勢洶洶地走了進來。
在座各位大多都認識雲安安,對她印象深刻,此刻見她進來,便都自覺停止了爭執和議論。
主位上的宮妄朝著雲安安看去,見她臉色冰冷,眸底更是隱隱閃動著厭惡的光芒,不由勾唇一笑。
“怎麼不在房間裡休息?”
“是不是你讓人把貝蒂帶走了?”雲安安站定在宮妄麵前,垂在身側的手指因為太用力攥緊而泛白,裙擺都被捏皺了。
宮妄散漫地嗯了聲,“那又如何?”
“如何?”雲安安險些氣笑,“人命在你眼裡就這麼不值錢?故意支走她的人是我,闖進那座塔裡的也是我,你要出手儘管衝著我來就是,貝蒂什麼也沒做錯你憑什麼對付她?!”
——又是這樣。
每次都是這樣!
隻要踏上了戈塔森這塊土地,她身邊的人就會以各種各樣的方式消失、殘廢,死去。
舉刀的人明明不是自己,卻讓雲安安心中的罪惡感越來越深。
如果他們沒有靠近她,一定不會落得那樣的下場,一定不會……
“宮妄,我已經一秒鐘都忍受不了和你身處同一個環境了。”不等宮妄開口,雲安安就後退了幾步,雙眸空茫地看著他,“你到底還要折磨我到什麼時候?你放過我行不行?”
心中壓抑的怒火甚至戰勝了對宮妄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