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他的懷抱太過溫暖的緣故,哪怕這會兒已經意識模糊了,雲安安還是不想從他懷裡出來。
埋藏在心底的那扇封閉門扉,也漸漸地鬆動了些許。
“不、不能睡。”雲安安緊繃的神經微微放鬆,嘟囔著說,“睡著了……會做夢……”
並不是很可怕的夢。
但每次她都會被夢裡的一切所驚醒。
接踵而至的便是心臟痛到近乎麻痹的無力,像是溺水的人,那根救命的稻草就在眼前,可不論怎麼伸手也抓不住。
就這樣絕望地過了一整夜。
黎明初至,她才能重獲新生,直到下一個黑夜的到來。
苦苦硬撐間,雲安安聽見霍司擎低低地歎息了聲,隨即抱著她一起,倒在了身後柔軟的床上。
他微微側身,手臂落在她的腰間和後肩上,以一種絕對占有的姿勢將她摟入懷中。
雲安安遲鈍地眨了眨眸子。
“睡吧。”霍司擎嗓音低而柔,“這次會是一個好夢。”
“萬、萬一還是不好的夢呢?”雲安安小聲問。
念及雲安安很久之前說過的一句話,霍司擎勾唇一笑,“如果你在夢裡被人欺負,我會去救你。。”
這話要忽悠清醒時的雲安安或許難,可要忽悠一個小醉鬼,就簡單多了。
雲安安聽完果然信以為真,還點了點頭,“那你一定要來。”
“一定。”
得到肯定的回答,雲安安這才心滿意足地閉上眼睛,困意襲來,不一會兒就沉沉地睡去了。
夢裡黑暗散儘,驕陽明媚,雪白的連枝薔鋪滿大地,迎風搖曳。
夢裡沒有霍司擎的身影,但他的氣息卻如影隨形。
…
不知是什麼原因導致的,第二天天還沒亮,雲安安就發起了高燒,昏迷不醒,連夜被送進了醫院。
檢查結果顯示她的身體並沒有任何異常,燒得也不嚴重,之所以會陷入昏迷可能是因為其他原因,還需要繼續觀察。
礙於霍司擎的身份,醫生們也不敢敷衍了事,拿出了十二萬分精神嚴陣以待。
直到早上八點,雲安安才終於退燒,慢慢地醒了過來。
聞到空氣裡彌漫的淡淡消毒水味道,雲安安微微蹙眉,眸光環顧四周。
她剛想開口,就感覺嗓子眼像是乾涸的河床一樣,乾得快要冒火了。
“媽咪你醒啦?”小團子拿著保溫盒噠噠噠跑過來,把東西一放,趕緊去倒了杯淡鹽水過來,“媽咪先喝水。”
雲安安就著小團子的手喝下一整杯淡鹽水,嗓子這才舒服一些。
“我怎麼會在醫院裡麵?”雲安安撐著身體坐起來,疑惑地問。
“媽咪昨晚發了高燒,而且一直昏迷不醒,差點嚇壞景寶和爸比了。”小團子撲在病床邊,看著雲安安的大眼睛裡滿是擔憂,“媽咪頭還疼嗎?身體還有沒有不舒服的?”
這話剛問完,小團子忽然看見自家媽咪的眼尾處,不知什麼時候起多了顆小小的朱砂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