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做好必死準備的人,還有什麼比活著更好的呢。
厲祁南透過紗布,摩挲著她的手,一道道的痕跡在他腦海中閃現,手指走過的地方可能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
“淺夏,你是怎麼逃出來的?”他還是想要知道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
林淺夏用無名指點了點厲祁南的掌心:“順著她的動作看去,她又用拇指摸了摸自己的戒指。
“全靠你啊。”
她說的是實話,那天她眼睜睜看著那個人再一次發動貨車,那個人應該也受了不小的傷,車子動得很慢。
那時候她真的以為自己會就這樣死去,摸著自己手上的戒指,突然想起厲祁南曾經說過:“鑽石是世界上最堅硬的東西,他們的愛和鑽石一樣無堅不摧,永遠不變。”
那個時候她還嘲笑過他那是什麼土味情話,其實每一句話都說在她的心中,也記在了心裡。
不做他想,拿起戒指在窗玻璃四個角敲擊,又沿著窗邊劃了一圈,手下一用力果然玻璃碎了,她的手也紮上了很多玻璃。
還沒有來得及顧得上疼痛,拔出手上可見的大塊玻璃碴子,順著窗子爬出,路上她的身上腿上也被劃了很多下。
爬到外麵的草叢裡,大概不會被傷到了,她這才舒了一口氣,警笛聲越靠越近,林淺夏也不知道自己那個時候到底想不想被他們找到。
靠在樹乾上,看著那輛大貨車轟的一聲撞過他們的車,然後整個車身倒下壓在他們的車上。
她的唇色越來越淡,隱約間看見有幾個人從警察上下來,之後的事情她也沒有什麼印象了。
用輕鬆的口吻把事情簡單地說了一遍,忽略了很多她受傷的細節,隻是誇張地說明了戒指的意義。
厲祁南知道不可能就是她說的這麼簡單,兩人也不想回憶這些痛苦的事情,他笑著說道:“所以上天都想要我們在一起啊。”
“是啊。”
往厲祁南的方向靠了一點,他身上也有傷,林淺夏沒有靠在他的身上,隔著一點距離,倚在床頭。
這是林韻安排的病房比一般病房的設施好一點,床頭不是鐵欄杆,是皮質的,很軟就是有些涼。
厲祁南可不在乎自己身上的傷,伸手越過林淺夏的脖子,將她的頭往自己的方向偏了偏,靠在自己的肩頭。
林淺夏掙紮著離開,不小心又觸碰到自己的傷口,臉上有蒼白了幾分,厲祁南心裡一疼,不敢在和她爭什麼,隻好由著她去了。
坐得有些久了,林淺夏感覺自己的腰有點承受不了:“我想先躺下了。”
聞聲,厲祁南扶著林淺夏躺了下去,把床搖平,自己也順著她的身邊躺了下去,單手攬著她。
側著臉看著彼此,一種死裡逃生的幸福感由然而生,兩人的眸子都是黑黑的,眼神中除了彼此別無他物。
他們的眼中再也看不見別的東西,時間就此停駐,為他們短暫的幸福時刻而停留。
許是兩人身體都還比較差,也可能是因為彼此的氣息帶來的安全感,兩人依偎著伴著陽光陷入淺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