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醫生,淡定點,隻不過是做個紋身而已,你可以的,多少大手術麵前,不都是這麼做的嗎?”
顧星辰見鄭封舟還沒開始,豆大一般的汗水就順著額前滴落,感覺到了他的緊張,忍不住開口道。
鄭封舟苦笑,“說來奇怪,沒畢業之前就開始做各種各樣的手術了,第一次上手術台的時候,都沒有現在這麼緊張。”
“所謂的醫生不宜給自己的家屬動刀子就是這個道理吧,在重要的人麵前,任何人都會慌亂的,精神壓力也會變得很大,而拯救彆人的時候,隻需要問心無愧,用儘全力就好。”
鄭封舟微微點頭,顧星辰說得很有道理,正是因為麵前的人是趙曼曼,所以他才會有壓力,怕她疼,怕她皺眉,哪怕是一個小小的紋身,也怕不小心弄得不完美……
現在鄭封舟總算可以理解為什麼當省醫院的一些醫生的家屬進了醫院後,都會讓同事幫忙照看,因為麵對著自己的親人家屬,實在是壓力太大了。
原本醫生這個職業,每天的壓力都很大,要麵對形形色色的病人和病例,要保持耐心和工作的熱情,每天下來都疲憊至極。
“彆怕。”鄭封舟看著趙曼曼道。
見趙曼曼微微點頭,鄭封舟才敢開始下手替她做紋身。
趙曼曼的手一直都在抖,但其實開始以後,她才發現,有一點點細微的疼痛感完全在可以忍受的範圍內,漸漸地也就放鬆了下來,心裡還隱約有些期待,成型的玫瑰花會是什麼樣子。
大約一個小時後,紋身終於結束了。
鄭封舟長長地呼了一口氣,看著漂亮的玫瑰花出現在趙曼曼鎖骨下麵的位置,恰到好處地將原本的烙印遮蓋得嚴嚴實實,看不出一丁點兒瑕疵,終於心滿意足地笑了。
顧星辰鬆開趙曼曼滿是汗的手,起身去給趙曼曼拿了鏡子,“很漂亮的玫瑰花,真的,很好看。”
鄭封舟將趙曼曼扶了起來,靠在背後的枕頭上,趙曼曼接過鏡子,透過鏡子,她終於看到了鄭封舟之前讓她看的那朵漂亮的玫瑰花。
真的跟在紙上畫得一模一樣,就連線條和色彩都分毫不差。
真是難為鄭封舟了,為了她,鄭封舟一個醫學畢業的理科生,為了學紋身還得先去學了繪畫,在紙上畫出完美的圖案已經很難,更彆說是在皮膚上。
“喜歡嗎?”鄭封舟笑著問道。
趙曼曼用力地點頭,喜歡,簡直太喜歡了。
天知道,每天洗澡的時候,看到鎖骨下麵的烙印趙曼曼總是恨不得羞愧得鑽進地洞了。
終於,不用再看見那個‘賤’字了。
趙曼曼喜極而泣,顧星辰小心翼翼地用紙巾替她擦乾了眼淚,撫著她的脊背安撫著她:“沒事了,一切都會過去的,現在你最需要做的就是調整好自己的心情和狀態,幾個月後,好好地將他們帶到這個世界上。”
趙曼曼點頭,用嘴型道:星辰姐,你也是。
顧星辰從鄭封舟家裡離開後,整個人都是開心的,直到她無意中發現,席慕野還在默默地跟著她的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