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黎川麵無表情地掃他一眼。
陸辰修勉強止了調侃,說起正事:“雲堂那邊反應比我想象的還要快,我低調通知了官方的人雲堂的位置,他們白跑了一趟,什麼都沒搜到。要麼是官家有內鬼,要麼是雲泊通過彆的途徑提前知道了消息,把對自己不利的東西都做了轉移。”
許黎川聞言輕輕皺眉。
官家有沒有內鬼,他暫時查探不到,但第二種可能性倒是教他有些不安。
他是跟蹤夏雲初的手機,定位到雲堂的位置。
許黎川想起他和夏雲初一塊跳下懸崖的時候,她身上隻有一件裙子,沒有放手機的地方。那也就是說,她的手機可能落在了雲家,極有可能……就在雲泊手裡。
他眸光微變,冷喚一聲:“羅嚴!”
後者立即應聲入內。
“先生。”
“太太呢?”
“剛剛有一通電話打來醫院找太太,太太接完電話就出去了。”
“是誰打來的?”
“……”羅嚴被問得一愣,他一門心思放在許黎川身上,倒真是忽視了這通電話。
許黎川沉聲吩咐:“找人去盯住夏雲初!”
“是。”
羅嚴不敢有絲毫懈怠,立即出門去辦。
許黎川重新躺回枕頭上,閉了閉眼睛,聽見陸辰修譏誚的聲音緩緩響起:“許黎川,你在緊張她?”
“她還有用處。”
陸辰修看破卻不說破。
“祝你好運。”他臨走前留下一句忠告,“許黎川,人心是很微妙的東西,不可能完全被理性掌控。提醒你一句,不要把事做絕,不給自己留退路,不然到時候後悔的是你。”
許黎川嗤笑:“我做事一向不喜歡留餘地。”
陸辰修也淡淡笑了:“感情裡,沒人能永遠占據不敗之地。”
許黎川不語。
感情這個話題,讓他厭煩。
他閉了閉眼睛,腦海中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夏雲初那張臉。
恐慌,欣喜,愛慕……多麼鮮活的一張臉,喜怒哀樂全由他掌控。
如果有一天,這張臉消失呢?
夏雲初一走進金璃會所大門,徐生立即迎了上來,也沒有多說廢話。領著夏雲初坐進專人電梯,直達頂樓。
頂層是金璃會所的神秘之處,不允許外人進出。
饒是夏雲初也是第一次上來。
穿過裝潢奢華的走廊,推開儘頭那扇門,裡麵雲泊在等她。
夏雲初在他麵前坐下,開門見山:“我的手機呢?”
徐生把人送到,悄無聲息地退出去,帶上了門。
雲泊將她那天遺落在彆墅的大衣,皮包一塊遞給她。
夏雲初從包裡翻出手機看了看,重新塞回包裡,說了句“謝謝”,起身欲走。
雲泊淡淡開嗓:“你就不檢查一下你的手機?”
夏雲初不解:“這話是什麼意思?”
雲泊盯住她,有什麼話到了嘴邊,卻又重新咽了回去。
“有件事情應該告訴你。”他慢慢地說,“你記得那天晚上你赴我的約,卻險些遭人綁架的事嗎?我查了一下那兩個人的來曆。”
直覺讓夏雲初隱隱猜到了什麼,她重新坐下,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雲泊看著她說:“我如果告訴你,這兩個人是許黎川安排的,你信嗎?”
他觀察入微,夏雲初臉上一點細小的變化他都看得分明。
這個女人是極聰明,也極愚蠢的。
理智告訴她,這有可能是許黎川一手安排,但感性卻讓她不肯相信。
雲泊心裡產生了無名的怒意,卻強壓下來,繼續說下去:“許黎川他對你究竟如何,幾分真心幾分假意,你心裡應該清楚。雲初,不要犯傻。”
夏雲初緘默不語,半晌,她笑了一下,眼睛望著他,思緒卻離他很遠。
“雲泊,你知道嗎?當那輛車爆炸的時候,許黎川衝出來抱住我,那個瞬間,我突然一點都不恨你了。我想如果,我能這樣和他一塊去死,我一定感激你。可惜,我們活下來了。”
所有的愛恨嗔癡怨,都重新湧上來,折磨著撕扯著他們。
她說:“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信不信你在我。我和許黎川之間的事,也在我。”
言下之意,他不過是個外人。
雲泊掌心收緊,寒了聲音:“你從來都學不聰明。我有哪點不如他?”
雲泊眼底的傷色她看得一清二楚,多年的朋友,她一顆心終究不是石頭做的,總歸有些不忍。但感情的事,最忌諱拖延,不如快刀斬亂麻。夏雲初狠了狠心說:“在我眼裡,誰也不如他。你再好,也終究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