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風的聲音停了。
許黎川微涼的指尖撥弄著她的頭發,帶著漫不經心的意味:“你很介意腰後的疤?”
夏雲初身體僵了僵,苦笑:“很醜吧?我找了不少醫生,最多也隻能恢複成這樣。還要強求,得吃不少苦頭。如果你不喜歡……”
“我喜歡。”他輕聲打斷她,單手去解她的浴袍,“站起來,讓我看看。”
夏雲初頓了片刻,如他所願地起身。
浴袍從她肩頭慢慢滑落在地,她隻單穿一條底褲,此外毫無保留,近乎赤條地將自己袒露在他眼前。
許黎川臉上看不出半分情欲,他緩緩伸出手,虛扶她的腰讓她背過身。他在燈光下,近乎虔誠地看著她後腰上的疤痕。痕跡不深,接近肉色,隻是摸上去終究不平整,落在她白皙光潔的後背上,終究有些打眼。
他眸光漸黯,眼低流露出憐惜,他俯下身,輕柔地吻了下去。
夏雲初如玉的身體在他手底下戰栗著,當他溫熱的唇觸碰到她的疤痕時,夏雲初如遭電擊,幾乎是下意識地想逃,卻被他掐住腰,強硬地留下了。
“彆……”她羞赧不已,“很醜。”
他輕吻著每一寸的疤痕,聲音不覺喑啞:“我覺得它很美。”
夏雲初勉強扯了扯嘴角,有些生硬地說:“那你真是品味獨特。”
話音未落,身後的男人忽然起身壓近,她被他推得往床上倒去。
許黎川居高臨下地望著她,眼眸深處有她看不通透的柔軟。
“疼嗎?”他低聲問。
夏雲初閉了閉眼睛,忽然落下淚來。
那一場大火幾乎毀掉了她整個後背,她咬牙忍著,沒有落淚,那麼多次上手術台,疼得她痛徹心扉的時候,她也沒有落淚。可這一刻,因為這個男人的一句話,她的防線輕易坍塌,潰不成軍。
“很疼……”她牙齒在打顫,仿佛又親曆了一遍那些深入骨髓的痛苦,“很疼很疼。”
他低頭吻去她的淚水,啞聲誘惑她說下去:“告訴我,那是一場怎樣的大火?”
那是一場怎樣的大火呢?
那是她八歲那一年的噩夢。
夏雲初閉上眼睛仿佛還能看到竄天的火舌朝她凶猛撲來,她撕心裂肺地哭喊著,卻沒有人回應。
“整棟房子都被點燃了……我想進去救他……可他不在裡麵。他騙了我……他騙了我!”她情緒終於激動起來,絲毫未發現許黎川神色裡的異樣。他身體發冷,這種冷意是從心底滲出來的,他入贅冰窖。
“雲初。”他細密地吻著,安撫著她,引誘她繼續說,“你想去救誰?”
夏雲初慘淡地笑了一下。
“救一個小哥哥……”
許黎川身體驟然一僵,震驚恐懼還有更深厚的東西一塊在他眼底炸裂,他心神俱顫,終究是不動聲色地忍住了。
“你還記得他是誰嗎?”
“早忘了。”夏雲初已經從怔鬆間回神,意識清明起來,令她不愉快的往事就不想多提。
許黎川卻在問題上糾纏起來:“恨他嗎?”
夏雲初笑:“恨一個具象的人很容易,但恨一個模糊的記憶太累了。我都忘了他的模樣,忘了他的聲音……如果有一天他出現,我或許會給他兩耳光。”
許黎川兩手撐在她身側,看著她問:“然後呢?”
“然後大路朝天各走半邊。”她在他緊凝的目光裡慢慢熱起來,意識到二人現在的姿勢和狀態有多麼曖昧。夏雲初紅了臉,伸出手去勾他的脖子,借力抬起上半身湊到他眼前,小心翼翼地去吻他。
甚至做好了隨時被推開的準備。
然而這一回,他隻是微微一怔,旋即,在唇舌間掌握了主動權。
情欲曖昧登頂,房間的氣氛頓時升溫。
情愛上,許黎川是個中高手,而夏雲初不過是白紙一張,加上一心掛在他身上,聽之任之,由他掌控。她放任自己卻感受體內陌生的情欲,放任自己沉淪。
最終,他的手碰到了她腰後的傷痕,微微一頓。
他附身在她耳邊,壓抑著情欲,啞聲問:“我能繼續嗎?”
她不明白他這突然的不安,也無力去思考,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唇邊親吻。
這是她的回應。
許黎川終於不再顧忌,放開手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