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近了看清是《了不起的蓋茨比》英文原著,餘光瞥過書麵,一行英文入眼。
I was within and without.
(我深陷其中又置身事外,我困惑又清醒)
她附身拿走了許黎川麵前的咖啡,換上熱牛奶。
許黎川瞥了眼玻璃杯裡乳白色的液體:“我不喜歡喝這個。”
“熱牛奶有助於睡眠。”
她甚至膽大地抽走他手裡的書。
許黎川也不抵抗,好整以暇地看她打算玩什麼把戲。
夏雲初引著他的手去端茶幾上的玻璃杯。
“我喂你?”
她挑眉含笑望他,眼波流轉,媚態醉人。
許黎川嘗過她的身體,知道她的滋味,說實話,他享受她這種勾人的狀態。
夏雲初從他的神情裡讀到了邀請,於是不再猶豫,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口杯中溫熱的牛奶向他唇邊喂去。
許黎川卻突然伸出食指,抵住她的唇,微微搖頭,似笑非笑湊近,舌尖沿著她上唇邊緣輕舔了一圈,舔掉了她唇上那一圈乳白。
他回味了一下:“沒有你的味道好。”
麵前的人兒臉一點點紅起來,像塗了胭脂,嗔似的瞪他一眼:“你耍流氓。”
他心情忽然變得愉悅起來,順手將杯子放下,轉而去握她的腰。
夏雲初腰身極細,他兩手便可合抱,本想托著她的腰,讓她起來,握住了,反倒不太願意鬆開,不輕不重地在她腰上揉捏了一把。
她怕癢,笑著閃躲,縮進他懷抱深處。
“彆鬨,去洗澡。”
他用鼻尖蹭她的脖子:“陪我一塊洗。”
許黎川不是縱欲的人,相反的,他在這方麵相當節製。
隻是對待夏雲初,不知是因為她這個人,還是因為她的身體與他太過契合,或者僅僅是因為現在還算新鮮,他幾乎有點欲罷不能的意思。
夏雲初掙紮著從他懷裡出來,倒是難得拒絕他。
“不要了,你這兩天折騰得我太累了。明天還要出去買點東西,晚上又要坐飛機……等到了那邊吧。”她說著說著有點臉紅,咬了下嘴唇,輕聲說,“到了那邊,隻有我們。”
最後這一句話彆有深意,許黎川抬眉看住她,想看出點端倪,可她臉上隻有小女兒姿態。
大概是他一貫思慮重,下意識便多想了。
許黎川回房洗澡,夏雲初端著那杯隻有她喝了一口的牛奶放回廚房。
她聽見樓上傳來水聲。迅速從壁櫥下麵的抽屜裡拿出一卷小透明膠,去提取玻璃杯上許黎川留下的指紋。
她心很慌,隻怕水聲忽然停了,隻怕許黎川突然出現,更怕這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她心裡懷揣著那麼多意外,手上的動作卻乾脆利落,如果不是最後差點打翻了杯子,她真不像在乾虧心事。
浴室裡的水聲還沒停。
夏雲初小心回到房間,從包裡拿出竊聽器。為了不發出聲音,她脫掉了鞋,赤著腳快步走向書房,用從玻璃杯上提取下來的指紋一個個去試。
整個過程悄無聲息,她心裡卻正在經曆一場兵荒馬亂。
門鎖終於“啪嗒”一聲開了。
夏雲初迅速走進書房,將竊聽器裝在書桌底下,而後又悄無聲息地推出來,關上了門。
她剛回到臥室穿好鞋,許黎川就從浴室裡出來了。
他隻穿著浴袍,用一塊毛巾隨意地擦著半乾的頭發。
“我幫你吹吧。”
夏雲初迎上前兩步,讓他坐在床邊,自己拿了電吹風,跪坐在他身後替他吹頭發。
許黎川心思縝密,又擅於從人的微表情裡讀出異樣,夏雲初怕被他發現自己的心虛,所以用吹頭發當借口,躲在他身後。
纖細微涼的手指插進他發間,無意識地撥弄著他的頭發。
她並不是懷疑許黎川,她隻是害怕……
不過沒關係,等明天晚上他們登上飛機,隻要等到明天晚上就好了……他答應過她,陪她一塊兒出去。
許黎川忽然出聲問:“在想什麼?”
夏雲初心驚一瞬,迅速恢複鎮定,笑笑說:“你頭發倒是比我想得厚,不用擔心中年禿頂了。”
許黎川自然不信她這些胡謅,返身將人壓在床上,順手關掉了礙事的吹風,居高臨下地鉗製住她。
“在想什麼?”
他又問了一遍,語氣平淡如舊。但夏雲初很清楚,這是他給她的最後一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