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雲初不動聲色地起身走過去。
密道的開關就藏在書桌右側第二個抽屜的頂部,極隱秘,外人進來根本察覺不到。
雲泊按下開關。
他身後,直達天花板的書架忽然左右分開,露出一扇鎢鋼打製的門。
門是密碼鎖,夏雲初避嫌地側了下頭,卻聽見雲泊輕笑說:“記住密碼,不然你光知道開關有什麼用?”
夏雲初這才去看,八位數的密碼,她用心背下來,然後跟著雲泊走進密道。
一條幽深的走廊,四麵陰寒和未知的前路都令人心跳加速。
夏雲初跟在雲泊身後,這密道並不是單一條,裡麵不少蜿蜒曲折的岔路,無人帶領,哪怕走過一遍也是要出岔子的。
雲泊低聲說:“這裡一共有九條通道,但隻有一條是正確的路,其它的都是死路,機關重重,能要人命。”
難怪他敢這樣放心地讓她知道密道的位置甚至帶她進來走一趟,原來是吃準了她隻走一趟,定然摸不透這裡麵的縱橫交錯繁複的暗道。
夏雲初一路緊跟著雲泊,萬萬沒想到,在路的儘頭,是一台電梯,隻有一個肩頭向上的按鍵——這就是她的生路!
夏雲初竭力不讓自己露出一丁點渴望,她問雲泊:“這電梯通往哪裡?”
雲泊沒有答,隻摸了下她的臉說:“你不需要知道,其實你隻要打開暗道的門進來,躲在這裡麵,彆亂跑就是安全的。”
他敢放心告訴她暗道,是清楚沒有他的帶領,她逃不出去。
夏雲初心裡冷笑,是雲泊太小看了她。
原路返回書房後,夏雲初沒有久留,她挑了幾本書打算回房休息,臨走前問雲泊要一支筆。
雲泊知道她看書有做筆記的習慣,沒有多想,給了她一支鋼筆。
夏雲初回到房間立即反鎖上房門,從兜裡摸出剪刀的一片尖端,鋒利的刀尖沾了血,她不敢扔進垃圾桶,直接丟進馬桶裡衝下去。
攤開左手掌心,已經是血肉模糊。
夏雲初用水衝乾淨血汙,露出清晰的血痕。
這是她在暗道裡留下的。
夏雲初很清楚自己隻有這一次機會,所以在進去之前做了萬全的準備。她把剪刀片藏在衣兜裡。趁著暗道內部昏暗,她把複雜的,不確定自己能完全記清楚的部分路線在掌心做了記號。
剛才為了不讓雲泊察覺出異樣,夏雲初忍著一聲不吭,於昏暗中將掌心的血都擦在了毛衣內麵。
夏雲初沒時間處理傷口,她從書裡翻出乾淨的那一麵,用向雲泊討來的鋼筆,迅速把自己腦子裡記下來的暗道路線,配合掌心的標記,一並畫出來。
居然大致不差地還原了暗道裡那條唯一正確的生路!
夏雲初將地圖反反複複地看了幾十遍,幾乎刻在了腦子裡,確保無誤後。為了以防萬一,她把這張圖紙撕碎,一塊衝了馬桶。
手掌心的傷也要抹掉。
她翻身下樓走進廚房。廚娘收拾的時候,她瞥了幾眼,憑著記憶從其中一格櫥櫃裡找到了素麵,取出來,擺出準備下鍋的樣子。
然後夏雲初打開燃氣,看著幽藍的火苗在眼前跳動。
她咬緊牙關,將左手掌心放在火上燒,一麵抬眼去看二樓半敞開的書房大門。
高溫炙痛,夏雲初疼極了,險些叫出聲,卻強迫自己不動,拚命忍著,等到手上的刻痕被火燒的傷痕抹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