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溫他試過,不會燙嘴,剛好下喉暖胃。
夏雲初喝了兩口,嫌棄自己嘴裡奶腥味太重,指使雲泊把床尾矮木幾上的糖罐拿來。
她看著雲泊轉身走向床尾,心跳如雷,後背滲出了冷汗。
夏雲初小心翼翼地摸到枕頭底下的紙包,她雖心慌手卻很穩,迅速取出那枚白色的小藥粒,扔進了牛奶裡。藥粒很快分解了。夏雲初順手將紙捏皺了,丟進了床底下。
短短幾秒的功夫,所有動作一氣嗬成,而她內心忐忑,好像熬過了一年那麼漫長。
隻怕雲泊忽然回頭察覺。
所幸沒有,他隻是拿著糖罐回來。夏雲初吃了兩顆糖,驅散嘴裡黏得撐不開的奶味。
還剩下小半杯牛奶就擱在床頭,她重新端起來,想喝又不想喝的模樣,最後遞給雲泊:“我喝不下,倒了吧。”
透明的玻璃杯邊緣還殘留著她奶白色的純印。
雲泊接過來,就著她喝過的地方將杯中剩下的牛奶一口飲儘。然後,他握著空杯,翹起唇角壞笑著去看夏雲初:“味道很不錯。”
夏雲初惱羞成怒,抬腳踹他:“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要臉?”
說完了,氣憤似的背對著他躺下,扯過被子蒙住頭。
被子底下,她神色冷靜,聽著自己激動的心跳聲,眼裡慢慢浮上一層得意。
這步棋,下對了!
雲泊熄了燈,重新躺回她身側。
沒過一會兒,雲泊聽見身旁人均勻的呼吸聲,應該是睡著了。他心裡充盈,也察覺到困意襲來,並沒有多想,隻當自己這幾日太過勞累,便放任自己睡下去。
殊不知背對著她的夏雲初始終睜著眼睛,雙眸清明,神經繃緊,半點睡意也沒有。
但她呼吸有節奏地起伏著,作出已經睡著的樣子。
她在等,等藥效發作,等雲泊真的睡著。
夏雲初一動不動地蟄伏了許久,她不知時間,試探性地翻了個身。旁邊的人沒有動靜。
“雲泊……”她叫了一聲。
身旁人依然熟睡著,沒有回應。
夏雲初陡然卸了口氣。
她爬下床,打開床頭燈,從床底下摸出翻箱倒櫃搜來的透明膠帶,小心翼翼地去取雲泊的指紋。
她動作很輕很輕,隻怕雲泊突然醒來。
還好,他睡得很安穩,一點察覺都沒有。
提取完指紋以後,夏雲初沒有立即去書房。她重新盯住了床頭那把槍,又搜了雲泊的褲子和大衣口袋,最後終於在大衣內兜裡找到了子彈。
隻有五枚子彈。
她將子彈一一裝進槍裡,把槍貼身收妥當,又拿走了雲泊錢包裡所有的現金。隨後,夏雲初才抓起印有雲泊指紋的膠帶去開書房的門。
她一秒鐘都沒有多耽誤,衝進書房打開暗道便鑽了進去。
幽靜的暗道裡,她能聽見自己急促的呼吸和打鼓似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