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炎出門後不久,票販子就來敲門了。
事實上,他就是看準霍炎離開的空檔來找夏雲初。
剛剛雙方交易買票的時候,票販子清楚地看見夏雲初從貼身內兜裡摸出了一疊鈔票付錢。他當時就打起了注意,這女人身上錢不少。
加上夏雲初那會沒怎麼開口,外表看著柔弱。
票販子便以為,這女人是隻易宰的肥羊。他便對夏雲初多留心了一些,發現她有乾嘔的情況,還聞不得油腥味。
票販子早早結婚了,而且老婆能生,結婚七年,給他生了四個小孩。他太熟悉夏雲初這異常反應了——這女人可能懷孕了。
原本還算個猜想,他趁著霍炎不在,偷偷去找夏雲初,正好碰見她反應劇烈蹲在垃圾桶旁邊吐得撕心裂肺。
夏雲初吐完了,渾身發軟,想上床休息。就在這時候,票販子敲門進來了。
夏雲初要依仗人家上船,剛剛又喝了他的粥,雖然吐乾淨了,好歹也是點小恩小惠,怎麼說都要客氣的。
於是夏雲初擠出個禮貌性的微笑,但心裡絲毫沒有放鬆警惕。她和票販子保持著距離,一手不動聲色地按住了身上的槍。
“有事嗎?”
票販子搓了搓手,笑嘻嘻地:“太太,你們可不老實。”
夏雲初不明白他的意思,等他把話說清楚。
“你們隻買了兩張票,可是……”票販子朝夏雲初走過去,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她的肚子,“太太,你這肚子裡還有一個,就是三個人了!三個人的船票,可要價錢。”
夏雲初被他這無恥地坐地抬價氣得不輕,她怒極反冷笑:“照你這意思,要收三個人的錢?”
票販子索性無賴到底了,嬉皮笑臉地:“除非太太你現在就把這孩子生下來。”
夏雲初真想一巴掌打碎他這張鮮廉寡恥的臉。
但她按捺住脾氣,忍住了,從內兜裡往外掏錢:“好,我給你。”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能用錢擺平的事,總歸不算大事,犯不著再橫生枝節。
沒上鎖的門卻被人從外麵一腳踹開,撞在牆上“砰——”地一聲響。
這響動把屋內兩個人都嚇了一跳。
夏雲初抬頭一看,是霍炎回來了。一手拿著隻荷葉包裹的雞,一手捏著兩個雞蛋,懶洋洋的大步走進來,將東西擱在桌上,對夏雲初說了聲:“趁熱吃。”
轉過頭,盯著那票販子。
霍炎身量高挑,比那票販子足足高出大半個頭,垂眼看著他,濃黑的眉目裡迸發出攝人的淩厲。不過他嘴角卻是翹著,慢悠悠地吐字:“老三,錢你可以要,不過我怕你沒命花。”
票販子沒料到霍炎會突然回來,他一貫欺軟怕硬,此時有點慌了神。
他和這個高高大大的男人打過幾次交道,雖然不清楚此人的來曆背景,但票販子知道他不是好惹的主兒,萬一心狠起來,就地殺了他都有可能。
票販子可不想為了這點錢掉了腦袋,擠出個諂媚的笑臉。
“您看您這……我就開個玩笑。”
說著人往門口退。
“等一下。”夏雲初卻叫住他,她從內兜裡摸出了一張紙幣走過去塞到票販子手裡,“我肚子裡這個人都沒成人形,補全票不可能,半票我也吃虧,十分之一的票價,你應該也不虧吧?”
能保命還能多拿點錢,票販子自然高興,當即把錢揣兜裡,謝了夏雲初之後立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