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陰沉,大地荒涼。他背對著她,黑衣黑發,在那樣蒼涼的環境裡,靜默得像一尊死神。
她朝他走過去,叫他的名字。
他遲緩回過身,兩手鮮血,而他麵前,躺著一具具血淋淋的屍體,有她父親,有明叔,還有雲泊……
夏雲初從夢中驟然驚醒,心慌得像是被捅了個窟窿,冷風嗖嗖地灌進去。她一頭虛汗,死死抓住身旁人的手。
“怎麼了?”許黎川察覺到她的異樣,微微用力回握住。
夏雲初艱難地抬頭看他,顫聲說:“我做了個噩夢……”
“是夢而已,彆怕。”他安撫地輕吻了吻她的眉心,“夢見什麼了?”
她搖了搖頭:“記不清了。”
可夢裡的畫麵,那一幕幕還清晰地浮現在她腦海裡,真實地就像她親身經曆過一樣。
車開到了醫院。
醫院這邊提前接到消息,早就安排了明峰的主治醫生李銘兆來接待。李銘兆就是當初給明峰做手術,也是事後塞給她血布條的那名醫生。
目前明峰沒有睜開眼睛,從身體上看不出蘇醒的跡象。
但李醫生說通過機器檢測,明峰體內各項指標都在慢慢康複,醒來隻是時間問題。
“看護說他偶爾手指和腳都會動彈記下,這是個好現象。”醫生用一貫安撫病人家屬的口吻對夏雲初說,“太太您可以放心。”
夏雲初看著病床上的男人,鼻子有點發酸,她忍住要落淚的欲望,點了點頭,又問:“他的情況是什麼時候好轉的?”
李醫生避開她的視線,低頭推了下眼鏡:“就這兩天。”
許黎川握著她的肩輕輕摩挲:“放心了嗎?”
說實在的,他對明峰的死活絲毫不在意。
但因為夏雲初關心,他連帶著上心了些,又安排院方增加了一名護工,二十四小時守著監察明峰的情況。
夏雲初總覺得李醫生有些欲言又止,她無可避免地想起雲泊說的話,但許黎川寸步不離地跟著她,她沒辦法和李醫生單獨聊。
就在她想怎樣找個理由把許黎川支走時,湊巧遇到了蘇靜。
夏雲初叫了一聲:“蘇醫生!”
“許太太。”蘇靜沒有提前接到消息夏雲初會過來,看見她起先有點意外,轉念想到夏雲初還有個親戚也在這裡住院,她就反應過來了。
夏雲初回頭對許黎川說:“我跟蘇醫生比較熟悉,想讓她再替我檢查一下胎兒的情況。”
這個提議無可厚非。
許黎川點頭答應了,他陪夏雲初一塊做檢查,期間手機電話響了,許黎川看了看來電,是許嫣然。
夏雲初就在他身旁,哪怕不故意去看他的手機,餘光也能瞥見來電顯示。
許黎川掛掉了,但對方執著,又打了過來。
“去接吧。”夏雲初輕描淡寫的說,“可能有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