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他嗓音清雅,不帶情緒,也不留回旋餘地。
“哥……”他油鹽不進,許嫣然嗔惱地叫了一聲,又頓了片刻,像是下定了決心,才說,“行,那我走之前,你讓我見見爸爸。”
提到父親,許黎川神色終於起了一絲變化。
“他不方便見人。”
“我就遠遠看一眼。”許嫣然很委屈,“我已經有好多年沒見過他了,哥,你不能這樣……你不疼我了,不能連爸爸也不讓我見!”
親生父親早就死了,冒牌的都不複存在,許嫣然什麼也見不著。
在親情這一塊,許黎川缺失得太久,實在不擅長處理。他覺得沒有必要讓許嫣然知道那些醜惡的真相,他避重就輕地道:“我有時間再安排。以後不是要緊事,不要直接打給我,聯係羅嚴。”
許嫣然還想說點什麼,耳邊隻剩下通話切斷的忙音。
她憤憤地將手機一摔,抬頭看著坐在床邊的人,有些埋怨:“我就說我哥已經被夏雲初迷了心竅!他肯定要把我送走!就算提我爸也沒用!”
喬之凝彎身撿起滾到地毯上的手機,放在床頭櫃上。
“他不會的。”她語氣很輕,眼眸中閃過異常的堅定。
許嫣然很不解:“為什麼?”
“我猜的。”喬之凝回頭看她,又是溫和的笑顏,“你再等等看,如果他沒有安排人強行把你送去英國,那就沒問題了。”
許嫣然撇撇嘴,趴在床上,若有所思:“也不知道我爸得了什麼病,連見都不能見……”
喬之凝撥弄著床頭花瓶裡馥鬱的花枝,聞言瞥了許嫣然一眼。
看來許黎川是不打算讓許嫣然知道他們的親生父親,多年前就已經死了。
許黎川的身世,喬之凝是通過雲泊才了解到一些。她震驚於那個男人的忍耐力和魄力。
而許黎川對許嫣然終究還是愛護的,他不讓她知道真相,何嘗不是一種變相的保護。
既然如此,許嫣然主動提到親生父親,肯定會令許黎川對她更加心軟疼惜。這樣一來,他或許不會態度強硬地把許嫣然送走,至少短期不會。
許嫣然可是接下來計劃中的關鍵一步。
喬之凝無論如何也要把她留下,她眸光驟沉,指尖微微收緊,手下的花枝攔腰折斷,透出一絲狠意,即刻收斂無蹤。
“嫣然。”喬之凝回過身,坐在床邊,隔著衣料,輕輕觸碰著許嫣然背上纏裹的繃帶,心疼得眼眶都紅了,“真對不起,我隻想和你哥哥單獨說幾句話,沒想到把你害成這樣……”
許嫣然拉住她的手:“不關你的事之凝,誰能想到夏雲初那個瘋女人會衝上門來就打!真是個瘋子!這個仇,我一定要報!”
“我會幫你。”喬之凝握緊她的手,儼然是姐妹情深,“嫣然,我一定會幫你!絕對不讓你白挨這兩鞭!”
她發紅的眼眶深處,卻是瘋長的惡念和盤算。
犧牲一個許嫣然,說不定,能徹底毀了夏雲初。
這些惡意如同暗處洶湧的毒藤,等待著合適的時機,瘋湧而出,纏裹住目標,不死不休。
許黎川並不知道許嫣然那一番話背後,有人在為她出謀劃策。他的心思壓根沒在許嫣然那裡停留多久,因為小五的一通電話,他神色驟冷。
小五在電話那頭說道:“先生,在倉庫附近抓住了三個人。已經查清楚了,是安景深的手下。而太太的手機,在今天早晨7點43分的時候,給安景深打過電話。”
很顯然,就是夏雲初授意安景深去察看倉庫那邊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