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黎川盯著她,深眸裡是駭人的怒意。
他真的被她惹火了,卻終究舍不得碰她,隻一拳狠狠地砸在她耳邊,咬牙扔下一句:“你不過就是仗著我舍不得。”說完,連外套也沒管,直接摔門出去了。
這一晚上,許黎川沒有回來。
接下來一連好些日子,他都沒有出現。
彆墅裡也有人進出:送三餐飯的保鏢,還有蘇靜。
蘇靜每隔幾天就來一趟,替她檢查身體,蘇靜在場的時候,家裡就會憑空多出個女傭人。
蘇靜到哪裡,她就跟到哪裡,連去衛生間也在外麵守著。
夏雲初知道這是許黎川安排的,他不給她一丁點接觸外界的機會。她也知道蘇靜膽小,不敢惹事,更不會幫她做什麼。
她不讓蘇靜為難。
蘇靜離開以後,女傭人也走了,偌大的房子裡隻剩下她一個人。這裡沒有網絡,沒有電視,沒有解悶的書,連一支筆也找不到,甚至……沒有時間。
夏雲初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但她的肚子一天天地在變大,那裡麵的小東西浸徜在她的羊水裡,正無憂無慮地朝著這個世界走來。
而她卻覺得自己像飄在這兒的遊魂,被禁錮,被孤獨和無所事事折磨。不過這種折磨並沒有消掉她的意誌。
相反的,她的耐性變得越來越好,愈發清楚地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
她要先獲得一些自由活動的權利。
夏雲初坐在陽台上,看著夕陽斜落,撫摸著日漸隆起的肚子,眸光漸沉……
風華集團的高層這段時間日子很不好過,天天過得膽戰心驚,隻怕工作上出現一點小紕漏,被叫去總裁辦公室。
誠然,許黎川算不得什麼好脾氣的上司,但暴怒的時候也不多,他大多數時候都是淡漠一張臉,氣場已經攝人。
可這幾天,許總火氣極大,幾個高層幾乎無一幸免,都挨了罵,個個工作上更加小心,不敢再出差錯。
羅嚴知道許黎川是在太太那裡窩了火,全部發泄到那群無辜的高層身上。
羅嚴自然沒有能耐勸一勸先生,但他知道另一個人或許可以。
於是,他私下裡偷偷打了一通電話給陸辰修:“陸總監,能麻煩您抽空來一趟嗎?”
陸辰修在雲城留了些處理瑣事的眼線,對於雲城發生的事,他多少有耳聞。
加上安景深又被許黎川打包扔回了陸家,他即便人不在,也將許黎川和夏雲初之間發生的事猜了個七七八八。
於是,陸辰修終於大發善心地在陪嬌妻待產的中途,抽了幾天時間回來陪陪老朋友。
直升機直接降落在風華集團大廈頂層。
陸辰修連門都沒敲,直接推開了總裁辦公室的門。
“喝兩杯?”他半倚在門邊,單手插兜,似笑非笑地瞧著辦公桌後麵的男人。
多年老友碰麵,無需那些裝市場麵的寒暄。
許黎川隻看了他一眼,起身往外,順便將車鑰匙扔過去:“你開車。”
陸辰修牢牢接住了,很好脾氣的替他當了回司機。
夜場歡池,聲色奢靡。
許黎川坐在二樓卡座的角落裡,麵無表情地喝酒。幾個躍躍欲試想來搭訕的女人都被他一身能凍死人的低氣壓嚇退了。
他連喝了幾杯,才緩緩開口:“她以為是我殺了雲泊。”
他不必說明那個“她”是誰,陸辰修自然能懂。他微微挑眉:“雲泊死了?”
許黎川看他一眼:“雲堂的人在準備葬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