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黎川微怔,麵色鐵青,沒有說話。
許嫣然拿一雙淚眼看著他,滿身的傷痕和屈辱,都在強烈無聲地控訴著她經曆過的痛楚。
“哥你為什麼還不信我?我難道會把自己作踐成這個樣子……隻為了冤枉她嗎?!”
誰都沒留意,病房門被悄無聲息的推開了,一個清清冷冷的身影就站在門口。
“所以,你認定了我是凶手?”
許黎川回頭,看見夏雲初緩步走進來。
她依然是一身黑衣,耳邊彆著服喪的小白花,臉上沒有幾分血色。
許黎川知道,她這句話不是問許嫣然,而是在問自己。
許嫣然看見夏雲初就好像看見了惡鬼,渾身戰栗起來,
“你給我滾!滾出去!!”
她嗓子叫啞了,破鑼一樣,成了氣聲。
夏雲初沒有再刺激她,隻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了病房,甚至替他們兄妹兩關上了房門。
而她自己,坐在空空蕩蕩的走廊上,聽著病房裡傳出來的哭泣聲,麵無表情地一下一下撫摸著山丘一樣隆起的肚子,好像這樣,能夠減輕將她腦子裡亂成一團的思緒排解一些。
過了一會兒,病房的門再次打開。
許黎川走了出來,他屈膝半蹲在她麵前:“明峰那邊,明早羅嚴會安排下葬,你回去休息。”
他絕口不提許嫣然。
夏雲初極輕地笑了一下,自嘲一般。
“你也覺得是我?”問完,卻不等許黎川回答,又輕喃著顧自說道,“對,應該是我。許嫣然出事之前,正好跟我吵了一架。而且我有過前科,我曾經差點讓烏依賀強上了她……”
她親口將自己是真凶的可能性一一列出來。
許黎川呼吸漸沉,仿佛吸進去的都是刀子,出口的聲音都鋒利了幾分:“夠了!”
“還不夠。”夏雲初靜靜地看著他,甚至扯開嘴角,笑了一下,“我不僅有動機,還有人手呢。”
許黎川臉色微變。
她知道了……
夏雲初從他細微的神色變化裡,捕捉到了端倪,她的猜想是對的。
“阿光沒有走,他人在雲城,聽我安排,為我做事……”然而阿光這兩天失去了消息,夏雲初試著給他打過電話,無人接聽。
她心就涼了半截,想他八成是落在許黎川的手裡。
而許黎川的表情,已經告訴她答案了。
她閉了閉眼睛,輕聲求他:“放過阿光,許黎川,我求你了。你懷疑我雇人對付許嫣然也好,用心險惡也好,都無所謂,這件事和阿光沒關係……寧丹青在等他回家,陪她過生日。”
這一刻,她忽然有些羨慕寧丹青和阿光。
在這個世界上,他們永遠是彼此的歸宿。
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