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喬之凝反應極快,情急之下,竟瞬間為自己想好了托詞,“我也是才知道,是我表姐告訴我的,說我表姐夫最近行蹤很神秘,她偷聽過他打電話,叫對方雲少……所以我想,應該是雲泊。”
這女人的謊話倒是張口就來。
其實這番說詞裡漏洞不少,經不起推敲細問。
喬之凝怕許黎川深究,心裡一陣忐忑。可他隻沉默地看了她一會兒,鬆口說:“我其實一直都懷疑雲泊還活著。隻是找不到他人,雲堂的堂口我都清乾淨了,也沒發現他的蹤跡。”
要從一座龐大的城市裡,找一個人,沒有線索,實在是大海撈針。
喬之凝急於向許黎川證明自己的價值,沒有多想就篤定地說:“我可以幫你。隻要我有消息,一定告訴你。”
其實雲泊的下落,她實在摸不清楚,她和雲泊彼此之間都隔著猜疑,互不信任互相利用。
她要是知道他人在哪兒,一定立刻就告訴許黎川。
許黎川似乎沒把她的話當回事,輕瞥了她一眼,不冷不熱地說了句:“好好休息。”
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喬之凝跌坐回病床上,眉頭緊皺著,心跳得極快。她好像馬上就能得到許黎川了!
這個念頭,讓她高興得要發瘋。
她決定,不惜付出一切代價……
另一頭,許黎川走出醫院時,羅嚴已經在外麵等著了,手裡拿著個牛皮紙袋。
“先生,您估算得沒錯。”他把紙袋遞上,說,“李銘兆的屍檢報告出來了,他死前就已經患有胃癌,活不久了。而且他妻女的戶頭上,的確多出來一大筆錢。”
知道自己身患絕症,就用自己一條賤命給妻女謀下半輩子的出路。
這些事,許黎川並沒有瞞著夏雲初,他把真相連同牛皮紙袋裡的資料一並送到她麵前。
他說:“雲初,我向來不介意做惡人背罵名,但在你這裡不行。”
夏雲初低著頭,將屍檢報告重新塞回袋子裡,而後才抬眼看他:“李銘兆的妻女,你打算怎麼處理?”
許黎川麵無表情:“李銘兆欠的債,總要有人還。”
如今李銘兆死了,他的妻女也沒有利用價值,雲泊那邊不會再保她們。要除掉兩個女人,對許黎川來說易如反掌。
夏雲初卻說:“放過她們吧。”
他微愣,沉默地看著她。隻聽她繼續說:“算是為日後積點德。”
話裡的深意,許黎川聽得很清楚。
她仍然怪他,怪他作孽太多,害死了他們的孩子。
但許黎川不在意,他抓住的重點是她說“日後”……他們之間,還會有日後。
這令他欣喜,欣喜到不願意去想她這句話裡幾分真假,當下就打消了那些殺意,又彆有深意地重複了她的話:“好,為日後積德。”
可他們哪裡會有日後。
夏雲初心裡酸澀,對許黎川的態度柔和了許多。
那天夜晚,她沒有再抗拒地背對著他睡在床角,她主動鑽進了他懷裡。半睡半醒間,她感覺到許黎川撫摸著她的背脊,輕聲說:“雲初,我很愛你。沒有你我也許真的會發瘋。”
她頭一次見到這麼脆弱的許黎川,卻不知道該怎麼回應,隻怕眼睛一睜開,看清他此刻的神色,就心軟了,再也走不掉了。
於是,夏雲初狠下心裝睡,對一切恍若未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