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雲初婉言謝絕:“不用了,我要去找個朋友。再見。”
其實她壓根沒有落腳的地方,人生地不熟。但直覺讓她實在不願意和安然再有牽扯。
安然卻看穿了她的推辭,慘淡地笑了一下:“你很討厭我嗎?覺得我給你添麻煩了嗎?”
夏雲初平靜地看著她:“我說是,你能鬆手嗎?”
安然沒料到她會這麼不給麵子地平鋪直述,眼圈微微紅了,又低下頭,自嘲地笑笑:“對不起,我沒什麼朋友。我想認識一個新朋友而已。”
“……”
夏雲初到底也不是什麼鐵石心腸的人,安然讓她想到了謝安琪。她口吻軟了下來:“接你的人什麼時候到?”
安然抬起頭,眼眸亮晶晶的,很高興:“你願意給我一起走?”
“就這一個晚上。”
安然笑眯眯地:“好,我來付房費,就當做對你之前救命之恩的報答。”
夏雲初沒說話。
兩人站在碼頭等了一會兒,一輛黑色的商務車開了過來。車上下來一個男人,長相粗狂,皮膚黝黑,典型的東南亞人,他操著一口夏雲初聽不懂的方言,安然倒是和他對答如流。
兩人不知說了什麼,男人的視線落到了夏雲初身上,很恭敬地衝她彎了彎腰,替她打開車門。
緊接著替她們二人打開車門,仿佛她們是什麼貴賓一樣。
夏雲初和安然一塊坐上車,車開得很平穩,最後停在了一家堪稱豪華的酒店,這在金三角是少見的。
酒店裡的服務生是清一色的外國人,住宿都是安然辦理的。夏雲初全程隻負責站在那兒聽憑安排。
但她總覺得有人在盯著她,可回頭四顧,什麼異樣也沒有。
等安然辦理好入住手續,她們被金發碧眼的服務生領去了一間總統套房,裡麵有兩個小套間。
安然執意要把大的那間房讓給她。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給你的報恩就隻限於讓你睡一個好覺啦。”
夏雲初的確很累了,也沒有在跟她多爭口舌。
她洗完澡就上床躺下,想著今後的安排。
好像能重新活一次,重新活一次,在沒有許黎川的地方,看看自己能活成什麼樣。
仿佛之前那麼多年,都是為了許黎川活著。
她並不後悔,她想她還愛他,不然為什麼回憶裡那麼多痛楚,他帶給她那麼多痛苦,她統統都感覺不到,回頭想起他,隻是覺得幸福呢?
夏雲初在迷糊中睡著了,柔軟的床和枕頭,讓她睡得很踏實,甚至沒有做夢。
第二天清晨,她是被一聲爆炸的巨響驚醒的。
夏雲初登時從床上跳起來,渾身每個毛孔都警惕無比。
有人強行破門進來了。
夏雲初來不及思考,隻聽見對麵套房裡傳來幾聲槍響。
安然……她多半是活不成了。
她臉色白了白。
緊接著,上了鎖的房門被人猛踹了幾腳,門鎖搖搖欲墜。夏雲初能做的是一個翻身滾到了床底下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