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雲初走過去,許黎川自然地牽起她的手,攏在掌心。
天邊一角,有紅色的信號燈稍縱即逝,甚至在喧鬨的寨子裡,沒有留下任何聲響。
許黎川抬起眼角,瞥了一眼。
隻一眼,夏雲初就看懂了某些東西,她纏住他的胳膊:“你安排的?”
“嗯。”他不否認,淡淡地說,“明天過後,金三角就沒有王鷹這號人了。”
夏雲初誇張地眨了眨眼睛:“許先生這麼厲害呢?”
許黎川點了下她的額頭,輕哼:“不然呢?”
一向淡漠成熟的男人,此刻在她麵前像個青澀的少年,用故作不經意的口吻和她炫耀。
夏雲初抿唇笑了笑。
身後的塔樓裡,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安靜了。那幾個哨兵此刻橫七豎八地抱著酒瓶倒在地上,睡得不省人事。
怎麼能不睡呢?
強效的催眠藥劑在酒裡菜都下了足夠劑量,就算是頭野牛,幾口下去也得倒地。
“那邊怎麼樣?”夏雲初問的自然是晚宴場上的情況。
“都睡過去了。”
剛剛還熱鬨非凡的寨子,在無聲無息間就靜成一片燈火通明的墳地。
夏雲初跟著許黎川回到宴會場時,看見的就是一片昏睡過去的人。
包括王鷹。
他歪歪斜斜地醉倒在鋪著虎皮的椅子上,已經不省人事了。唯一一個還清醒坐著的,就是桑娜了。
她低頭把玩著手裡那把鋒利的匕首,明明依然穿著火辣,豔光四射,平日的風情卻收斂了。
此刻的她坐在那裡,像一張淒楚的畫。
桑娜抬眼望著許黎川:“你的人什麼時候來?”
“十分鐘之內。”許黎川淡淡道,“你要是願意,可以現在殺了王鷹。”
“殺了他?”桑娜笑起來,眼淚都快淌下來了,她搖著頭說,“不不不,我不會便宜了他!”
她在王鷹身邊整整三年,三年來身心受儘折磨。她每天笑臉相迎,使勁渾身解數讓王鷹對她保持新鮮感和喜愛。事實上,她無時無刻不想殺了他,把他千刀萬剮!
可這一天真的來臨時,桑娜反而平靜下來了。
她不會這麼簡單讓他去死。
外人的愛恨,許黎川不感興趣,也不想乾涉。他和桑娜之間有交易,王鷹的命,他留給她處理。
許黎川預料的沒錯,不到十分鐘,一夥全副武裝穿著迷彩服的人湧了進來,占據了寨子各個要地。
他們很明顯訓練有素,和王鷹手底下那群遊兵散勇截然不同,許黎川手下的這批人強大得多,一切行動都快捷且悄無聲息
夏雲初幾乎看呆了。
刀三帶著幾個人走到了許黎川麵前,畢恭畢敬地叫了聲:“許先生。”不知是刻意還是無意,他忽略了旁邊的夏雲初。
“清場。”許黎川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