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自己這狼狽模樣已經被發現了,圖塔也就大方起來,又問:“太太,您沒受傷吧?”
她兩條手臂上有不少擦傷,但都是皮外傷,夏雲初並不在意。
“沒事。”
許黎川在此時淡淡出聲:“開車吧。”
圖塔一接觸到先生的目光,就像是被刺了一下,趕緊縮回頭去開車。仔細一想,先生眼神淡漠沒有什麼情緒,他卻覺得像是被看穿了心底那個最隱晦不能見人的秘密,羞愧得耳根發紅。
夏雲初靠在許黎川肩頭,他的手攤開在腿上,她就把自己的手放上去,大概隻有他的三分之二,他隻需微微蜷縮起修長的手指,就能將她的手嚴嚴實實地包裹起來。
兩個人都沒說話,車裡一片令人心安的靜謐。
其實他沒出現的時候,她有很多話想說。可真正見到了這個人,他就在身旁的時候,她反而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夏雲初支起頭去看身旁的男人,許黎川正垂眸看她,四目交彙,一個深邃,一個澄澈,忽然都心照不宣地笑了。
也並不需要說什麼,有時候眼神能代替很多東西。
夏雲初重新靠在他肩頭,慢慢地眨著眼睛:“如果雲泊真的死了,他欠我的,就從此一筆勾銷。”
“嗯。”許黎川補充道,“他要是還沒死,我也會把他變成一具屍體。”
夏雲初往他脖頸上蹭了蹭。
“許黎川……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嗯?”
考慮到車上還有個圖塔,她湊到他耳邊,輕聲說:“如果今天在山洞裡的,是我們兩個人,你怎麼辦?”
那種絕境下,他會怎麼做?
她突然好奇。
許黎川沉默了片刻:“沒有這種如果。”
夏雲初不滿地拍了他一下。
“你這是耍賴!”
他無奈,將她的腦袋重新按回肩頭,這才淡淡開嗓:“你知道有個詞叫同生共死嗎?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我不會讓你獨活。”
這是他的感情觀。
決絕得不留絲毫餘地。
夏雲初嘟囔了一句:“這麼霸道……”
明明是埋怨的語氣,嘴角卻不自覺地上翹。
同生共死。
如果是和他在一起,沒有關係。
前麵駕駛座上的圖塔透過後視鏡,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後排的先生和太太。
他們互相依偎著,自有一方無人能打擾的小天地。
圖塔彆開眼,也將心裡那點失落和見不得人的嫉妒一塊抹殺了。沉默地繼續開車。
車一直開到了碼頭,有直升機在沙灘上等候已久。
坐上直升機以後,許黎川取出椅子下麵的醫藥箱替夏雲初處理手上的傷口。
夏雲初猛地記起一件事,急急地抓住許黎川的手臂:“你快找人去看看阿茶和小遲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