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林染還死死地抓著他的手，深怕一鬆開，他就會開槍似的。
她早就忘卻了過去，第一次見到這樣劍拔弩張的場麵，槍口相對。她現在不是槍林彈雨裡走過的夏雲初，她一個普通女人不是不害怕的。
許黎川終於放下了槍。
他又對林染說了句：“你讓開。”
還有兩把槍抵著他的腦門。
而小五已經帶人趕過來了，五輛車把這棟普通的公寓樓圍了個水泄不通。車上下來的人個個身上都有槍。
這幾年許黎川暗地裡的軍火生意越做越大。
誰能攔得住他？
但林染不知道這些，她隻知道這裡有監控，保安不敢來，但他們會報警。
而許黎川這麼知名的人物被抓進公安局，明天一定會鬨得滿城風雨。
她橫在兩個男人中間，莫名覺得這樣的場景有些熟悉。她記不起來，她什麼都記不起來，記憶深處是一片要把她逼瘋的混沌。
“嗬……”雲泊輕笑了一聲，“許黎川，你敢告訴她真相嗎？”
他賭的就是他不敢。
許黎川沒有說話，他冷下來的時候，一身戾氣，是可以殺人的。
這一刻，他是真想殺了雲泊，碎屍萬段。
雲泊還在繼續說話：“夏雲初已經不在了，你放過林染如何？我保證，她從此不會再出現。”
許黎川終於開口，聲音裡淬著冰：“你敢碰她，我要你全家陪葬。”
林染從沒見過這樣的許黎川，那雙深邃漆黑的眼眸成了深淵，令人不寒而栗。
“你先上去照顧小七。”他瞥了林染一眼。
林染卻緊緊抓著他的手：“你跟我一起走。”
直覺告訴她，留著兩個男人單獨相處很不妙。
“聽話。”許黎川語氣軟了兩分，他看著雲泊明顯冷了下去的臉色，心情稍微回暖，“我待會就上去。”
“不行。”她固執起來倒還是和從前一樣，隻是又軟軟地加了一句，“許黎川你彆這樣，我害怕。”
許黎川終於是心軟了。
要殺雲泊，他有的是機會。
許黎川沒再堅持，看了眼身後的小五，淡淡吩咐了一句：“送客。”
自己任由林染牽著往裡走。
一走進電梯，她抓著他的手就鬆開了。許黎川低頭看了眼，繼續牽住。她掌心一層薄薄的汗，而他手偏涼，握起來其實很舒服。
但他們這樣算什麼？
“你怎麼來了？”林染問。
“小七給我打電話了。”
“……”果然是那個小丫頭。
“你這幾年跟雲泊在一起？”許黎川問這話的時候，捏著她的手微微收緊了兩分。
林染如實告訴他：“懷小七的那一年是的。”
“然後呢？”
“然後我逃走了。”
他笑了，這倒是她的風格。卻還是問下去：“為什麼？”
“他騙我。小七不是他的孩子，我也不是他的太太。”
何止是騙。
他傷了她，對她撒了彌天大謊。
許黎川壓下心裡翻湧的情緒：“他還對你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