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黎川沉默地看了她幾秒,開嗓:“你應該知道,要為阿光的死負責的,從來都不是夏雲初。”
提到阿光,寧丹青萬年不變的撲克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痕。
她當然知道。
她知道喬之凝的存在,也知道真正動手的是雲泊的人。
如今喬之凝早已遭到報應,剩下的,就是雲泊。
寧丹青問:“你什麼意思?”
許黎川漆黑點墨的眸子裡不帶絲毫情緒,淡淡看著她,把話挑明:“如果給你機會手刃仇人,你願意付出什麼代價?”
寧丹青是個聰明人,她看清了許黎川的意圖,勾了勾唇角:“你想讓我當替死鬼?”
“我隻是給你機會,要不要把握,是你自己的事。”
“好。”她答得沒有絲毫猶豫。
許黎川甚至有種錯覺,仿佛從進門到現在,隻有眼下這一刻的寧丹青是活的,有愛有恨,有血有肉,而其它時候,她不過是具行屍走肉而已。
她說:“你給我兩天時間。”
說這話的時候,她眼神飄向了客廳裡的言墨,他似乎是胡了一把,在淺淺地笑著,眉宇間一派溫和。
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可惜,到底不是她的良人。
寧丹青掐掉手中的煙,轉身走進客廳,徑直走到言墨身旁坐下,看他打牌。
林染看了眼還留在陽台上的男人,起身借口打累了,讓寧丹青來頂位。
她走到許黎川身後,手圈住他的腰,臉貼在他背上。
“剛剛你們在聊什麼呢?”她問。
許黎川將人拉到身前,她那樣纖細,幾乎完全被他包裹進懷裡。他下巴擱在她頭頂,林染聽見他輕笑的嗓音。
“吃醋?”
“切,人家有言墨,不會喜歡你這個大冰塊的。”
許黎川笑笑,沒說什麼。隻是安靜地擁著她,時光似乎慢了下來,身後是搓麻將的聲音。
謝安琪似乎贏了,笑得格外得意。
林染回頭看了眼,禁不住感慨:“年輕真好。我看著謝安琪的時候,就覺得自己老了。”
許黎川有些好笑:“那我比你大兩歲,現在是老頭子嗎?”
“對啊,我覺得我們好像已經一起走了好幾輩子了。好長好長啊……”她閉了閉眼睛,身體的確有點疲憊了,“許黎川,下輩子你還想遇見我嗎?”
“那得看你這輩子的表現。”
她掐了一下他的手臂,認真地說:“我下輩子不想遇見你了。”
許黎川扳著她的肩,將人轉了半圈,他低頭神色嚴肅:“你說什麼?”
林染忍不住笑了:“哎,剛剛誰說要看我表現的?”
見許黎川沒有要笑的意思,她摸了摸他的臉。
“許先生,你彆這麼霸道行不行?下輩子的事,我哪能做主?”
許黎川麵色稍霽,將人擁進懷裡,喃喃地問:“如果真的有下輩子,我們會不會還愛的這麼辛苦?”
若她還是如此辛苦,還要相愛嗎?
他不忍心。
可也不願意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