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一個枕頭狠狠朝他砸了過去。
“許黎川,你王八蛋!”
罵完了,又覺得自己可笑。
歸根結底,她才算那個有罪的人。
林染大腦一陣劇烈的疼痛,她從沙發上滾來,痛得拿頭去撞地板。一種惡意的,自我折磨。
許黎川箭步衝上前,將她死死抱在懷裡。
“林染!”他厲聲喝道,臉部有些扭曲。
林染在他懷裡掙紮不脫,劇痛難忍,最後一口咬住許黎川的手臂,隔著襯衣,她嘗到了血腥味依然不鬆口。
許黎川連哼都沒哼一聲,任由她咬著。
不知道過了幾分鐘,林染牙關都酸了,她鬆開嘴,滿臉的淚水。
“許黎川……我是不是遭報應了?”
這一世,她難道真的作孽太多,才落得這樣的下場?
許黎川緊緊抱著她:“如果真有報應,該報應在我身上。”
“許黎川,我恨你!”她歇斯底裡地喊著。
“……”許黎川渾身發冷。
有個聲音在他耳旁說:“看見了嗎?這就是老天給你的報應。”
折磨夏雲初,就等於在變本加厲地折磨他?
當天晚上,許黎川睡在了書房。
第二天一早,他獨自去了言墨的公寓。
言墨居然連房門都沒鎖,許黎川推開門,一股濃烈的酒精味撲麵而來。言墨醉倒在地,聽見開門的動靜,他神誌不清地爬起來。
“丹青……”
他以為寧丹青回來了。
“你看清楚。”
平靜的四個字,戳破了他的幻想。
言墨怒吼道:“滾出去!”
許黎川沒動,隻將隨身攜帶的一個牛皮紙袋扔到了他麵前。
“這是寧丹青留給你的,自己看看吧。”
許黎川說完,轉身走了。
走出公寓大門,他頓住了。
外麵燦爛的天光下,林染就站在那兒,等著他。
她是跟著他來的。
許黎川朝她走過去,林染張開雙臂,緊緊抱住他。
“對不起。”她啞聲說,“對不起,許黎川……”
明知道不能夠怨他怪他,她還對他說了那麼過分的話。
許黎川撫摸著她的長發:“我們之前說好的,你永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
林染趴在他懷裡,淚如雨下。
許黎川買下了小七和小遲學校附近的一間公寓。阿茶帶著他們,周一到周五都住在那兒,隻有周末回來。
小七和小遲兩個都是頂聰明的小孩,看得出許黎川這麼做是因為媽媽身體不舒服。
他們在家或許會吵到她。
其實真實原因是林染害怕被他們看見她病痛的模樣。
林染吃的藥開始增多了,每次藥吞下去,都要忍受一段難捱的排斥作用。每每這個時候,她撐不住了,就一個人去衛生間。
許黎川站在門口,聽著裡麵撕心裂肺的乾嘔生,手握上門柄捏緊了,青筋暴起,最終隻能緩慢地鬆開。
林染從裡麵出來後,若無其事地衝他笑。他僵硬地扯了下嘴角。
每天早上許黎川送她去上班,中午羅嚴送飯,到了傍晚下班,許黎川會親自去接。
應林染的要求,他不再堂而皇之地把車停在公司門口,而是停在距離公司有一段路的地方,等著她來。
饒是這樣小心翼翼,還是出事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她是許黎川小三的事,在雲歸和Wanda兩間公司都傳得沸沸揚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