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真睡了還是因為要逃避他的感情而選擇了裝睡。
不管是因為什麼,他都不介意,她躲,那他就鍥而不舍的追。
至少,她今天能跟自己到這裡來,就證明她對董正楠的感情,已經沒有當初那麼深了。
禾弋,是不是隻有那個人把你傷的體無完膚了,你才肯到我的身邊來?
穆嶼小心翼翼的捧著她的頭,輕輕吻了吻她的發心,像是對待一件最珍貴的寶貝。
月光下,沙灘上,隻有他們兩個人。
這一幕,是穆嶼此生最難以忘卻的記憶。
彆墅裡。
大大小小的燈亮了整整一晚上沒有熄滅,管家透過門縫看了眼客廳,又搖著頭歎口氣,最後快步離開。
客廳裡一片狼藉。
煙灰缸裡散落大大小小的煙頭,透明的水晶茶幾上,煙灰四濺。
地板上還橫七豎八的躺著好幾個已經喝空了的酒瓶,有的還被砸了個粉碎,尖銳的玻璃碴子散著一地,慘不忍睹。
董正楠斜躺在沙發上,領帶已經被扯開,西裝外套隨意的搭在沙發上,修長白皙的手指支著額頭,薄唇緊抿,側臉剛毅,倒是下巴看起來有些邋遢,一個晚上的時間竟然讓他滋生了些許青黑色的胡茬。
擺鐘發出沉悶的撞擊聲,他突然睜開了眼睛,往窗外看過去。
天已經亮了,現在是早上八點。
他坐在這裡,等了禾弋一整個晚上。
而她卻始終沒有回來。
董正楠動了動身體,雙目猩紅,紅血絲布滿了眼底,透著噬人的光。
一個晚上了,整整一個晚上。
她沒有留下隻言片語,手機關機,就這樣跟穆嶼跑了,徹夜不歸。
真當他是死的嗎?
董正楠倒了一杯紅酒,仰頭一飲而儘。
然後,狠狠的摔碎了高腳杯。
禾弋從睡夢裡醒來,貪戀似的卷了卷被窩,慵懶的翻個身又繼續睡去。
幾秒鐘之後,她猛地睜眼,一骨碌從床上爬了起來,撓著淩亂的頭發。
她潛意識裡還以為自己在家,直到剛剛才反應過來,她昨天下午跟穆嶼來了一場驚險刺激的脫逃二人遊,還是當著董正楠的麵。
所以……她這是睡在哪裡?
禾弋抱著被子四處張望,確定房間裡隻有她一個人的時候,這才鬆了一口氣。
昨晚她跟穆嶼坐在海邊的沙灘上聊天,後麵……她好像是伏在他的肩膀上睡著了。
那麼,是穆嶼把她抱回來的?
禾弋連忙掀開被子一看,還好,身上的衣服還是昨天穿的那件衣服,身上也沒有什麼特殊的印記,也沒感覺到什麼不適。
距離上班時間還早,在平時,她一定會卷起被子再睡個回籠覺,但今天……
隻怕沒那麼舒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