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每句話,每個字,做的每個表情,都在牽動他的神經。
所謂牽一發而動全身,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無恥這個詞,已經沒辦法形容你了,董正楠。”她又語不驚人死不休的道了句。
男人臉色驟變,死死的盯著她,好不容易才壓製住要爆發出來的脾氣,然後恢複平靜,“我知道,你還恨著我。”
“不,我不會恨你,恨一個人太累,總要把這個人記在心裡,一直記著,太占地方,”禾弋掃了掃他手腕上的表,“我想回家。”
董正楠側身,從桌子上拿過一杯酒,遞到她的手上,女人看了看酒,又看了看他,頓了一頓,“喝完這杯酒,你就放我走嗎?”
男人也舉了舉手裡的酒,骨節分明的手握住杯身,更襯他指骨白皙。
“跟我乾一杯,”他淡淡的說,“為了慶祝你今晚被所有人認識。”
禾弋諷刺的笑笑,“那明天,全北城都會大肆報道跟我有關的消息,你是不是還打算開瓶香檳慶祝,然後再鬨它個三天三夜?”
董正楠勾了勾唇,“你要是願意,也無妨。”
他今天的舉動,就等於已經是把禾弋的身份公開出去了,從現在開始,所有人都將接受她是董太太,他的女人的事實。
於他來說,這的確是一件可以讓他一個人在心裡狂歡很久的事情。
因為她已經打上了他的烙印。
禾弋敷衍的扯了扯嘴角,二話沒說,與他碰了碰杯,直接喝了起來。
董正楠叫她喝的差不多了,然後才仰頭喝下。
酒液入喉,幾乎醉到人的心上去了。
他今晚,大概是真的要醉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
禾弋放下酒杯,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他,“喝完了,能走了嗎?”
董正楠捏了捏眉心,有些乏累的樣子,“嗯……我好像有點醉了,走吧,要是再這樣被他們灌下去,就真的走不了了。”
女人也不跟他搭這些有的沒的,得到他的首肯以後,她連一秒都不肯停留,轉身就走。
才走兩步,董正楠長臂一伸,又將她拉了回來。
禾弋重心不穩,直接撞進了他的懷裡。
他用薄唇輕輕在她耳邊蹭著,“董太太,走的時候,也要記得,跟來的時候,一樣……”
他溫熱的大掌落在她的纖腰處,然後緊緊的箍住,沉重的頭抵著她的肩膀。
她幾乎是第一時間聞到了他身上的淡淡酒氣。
果然,他今晚喝的有些多了。
也不知道回家以後,他會不會伺機衝她發酒瘋,不是常說,喝醉酒的人喜歡用蠻力暴打人嗎?
不過禾弋已經沒空想那麼多了,董正楠換了另一個姿勢摟著她,然後她僵著身體靠著他,兩人亦步亦趨的往外麵走去。
許是喝了酒的緣故,男人的步伐沒有平時那麼穩健,飄忽不定隨時都有踩空的感覺,但是他嘴角的笑意卻不容人忽視,夜色中正熠熠發亮。
直到走完紅毯,禾弋才終於鬆了口氣,這個鬼地方,她總算是逃出來了。
麵對撲麵而來的涼意,夾雜晚風的清新,她這才覺得,本應該屬於她的世界回來了。
禾弋毫不猶豫的推開董正楠,兀自走到車前,準備打開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