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弋像是被他這句話逗笑了一樣，眉眼一彎，“你想多了吧？這有什麼醒不來的？我還沒有跟你離婚，還沒有徹底離開你，真要是醒不來，那就虧大了。”
董正楠也忽然笑了出來，唇角微勾，“既然是這樣，那就好，為了這個目標，禾弋你得好好活下去，知道嗎？”
或許是這個話題太過沉重，禾弋沒再說話，也沒回應他。
男人微微探出身體，抽出紙巾，遞給了她。
女人也毫不客氣的接過，擤了擤鼻涕，大吸一口氣。
禾弋半倚在他的懷裡，眼睛微眯，聲音也是懶洋洋的，“董正楠，我真的很想睡覺啊……”
“我陪你說話。”
“說吧，”她點了點頭，“你告訴我，為什麼不準我吃藥，為什麼一定要我回北城去做個身體的全民檢查？是不是我得了什麼病？”
董正楠微微彎腰，下巴抵著她的發心，“因為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比較特殊。”
“感冒是一件很特殊的事情嗎？”
男人沒有很快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停頓了好久。
在他停頓的時候，臥室裡靜謐的有些異常，彼此的呼吸聲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他輕輕歎了口氣，“醫生的意思是，你之前因為流產沒有調理好身體，現在有可能傷到子宮，你的發燒也是因為這個而起的，要你去做個全麵的身體檢查，更好讓人放心一點。”
“傷到子宮……”禾弋低低念著，像個被抽掉力氣的傀儡娃娃，“那是不是就代表著，我永遠也沒辦法生孩子了？我永遠都不能跟你離婚了？”
“也不能這麼肯定，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應該是回到北城好好做檢查，說不定這件事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糟糕呢？還有，你腹痛的事，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一味強忍著？”
禾弋朝上翻了翻眼皮，“我又不是小孩子，隻是輕微的疼痛而已，難道我還要淚流滿麵，哭的痛徹心扉的告訴你我肚子疼嗎？”
“這次要不是宮寒也就罷了，要是宮寒的話，你就不打算懷我的孩子了嗎？”董正楠的臉上蘊著一層薄怒，手指攥緊在強力壓著怒氣。
女人一頓，忽然開始劇烈咳嗽起來。
最開始她還覺得有點能壓製喉間的癢，可到了後麵才發現，她咳的越來越厲害，像是要把自己的心肺咳出來一樣。
董正楠輕輕拍著她的背，眉頭高高皺起。
看她感冒成這個樣子，他簡直比自己受傷都還要覺得疼。
等禾弋好不容易停下咳嗽了，他又起身把她放在床上，蓋好被子轉身走了。
女人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腦子裡嗡嗡作響，眼前也是模糊一片。
她不管董正楠怎麼說走就走了。
隻是覺得老天又跟她開了一個大大的玩笑。
禾弋腦子裡亂成一團，她閉著眼，手指慢慢在腹部蜷緊。
耳畔忽然傳來強而有力的腳步聲，她就是不看，也知道那人是董正楠。
“起來，喝杯溫水，能減輕一點痛楚。”
女人也覺得喉嚨口癢癢的，正準備起來，男人已經把她抱到懷裡了。
喝了一大口溫水，才覺得稍微舒服了那麼一點點。
她疲倦的眨了眨眼，笑了笑，“董正楠，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真的懷上了你的孩子，該有多好？”
禾弋主動提起這個話題，一點也沒有避諱。
還沒等董正楠回答，她又低低的繼續說，“隻要把孩子生下來，我就可以走了，再也不欠你什麼了，能還的，我有的，能給的，我統統都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