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晚,他卻失眠了。
不是因為病房,也不是因為吃了藥,而是因為……睡在隔壁的禾弋。
每次這麼一想,董正楠都覺得心上好像有一片羽毛拂過一樣,輕輕的,癢癢的。
叫他翻來覆去,無法安心睡著。
與其在這裡煎熬著,倒不如起來走一走。
他看了眼身上的病號服,皺了皺眉。
董正楠開門走出去,值班守夜的保鏢有些訝異,“董總您……”
“我隻是睡不著起來走走,沒必要驚動別人。”
“是,董總。”
長長的走廊還亮著燈,空曠的有些淒涼。
男人不由自主的看向隔壁房間,又強行逼迫自己移開目光看向別處。
他轉身朝著禾弋房間相反的方向走去,一路慢慢走到了儘頭。
走廊的儘頭有一扇窗戶,董正楠伸手推開,呼嘯的冷風一下子刮了進來。
他好似沒有察覺的樣子,看著外麵燈火通明的北城,靜靜的站著。
男人此刻才深深的體會到,即便他是這個城市最富有的人,也沒有一個人是完全屬於他的。
他想要的,是有一個人能從身到心,完完全全的屬於他,與他並肩看這個世界。
到現在他才深喑,禾弋就是那個人。
可是他得不到她。
董正楠轉身,輕聲問保鏢,“她……在裡麵睡覺嗎?”
“是的,太太進去以後,就一直沒有出來過。”
男人雙手負在身後,眺望了一眼不遠處的房間。
也許是知道她在裡麵,他現在都覺得那個房間,變的與眾不同起來。
董正楠一言不發的走過去,伸手開門,卻發現門鎖被人從裡麵反鎖上了。
男人不禁失笑,她到現在還在防著他。
“開門,”他看著保鏢拿出鑰匙,又補了一句,“動作輕點,不要吵醒了她。”
“是,董總。”
董正楠推門進去,裡麵一片漆黑,還好,她沒有拉上窗簾,借著外麵透射進來的光亮,他勉強能夠看清整個房間。
床上,禾弋側躺著,頭發軟軟的散落,遮住大半張臉,呼吸均勻而綿長。
她倒是睡得香,卻折磨的他輾轉反側,到這個點兒了都難以入睡。
男人輕輕的蹲了下來,把手伸了出去,在距離她僅剩一公分的時候,又停了下來。
萬一把她弄醒,免不了又是一頓橫眉冷目。
“禾弋,”他輕輕的開口,聲音又低又啞,幾乎叫人聽不真切,“禾弋啊……”
董正楠一邊說著,一邊湊過去,把她的臉仔仔細細瞧著,像是要將她刻在心裡一樣。
“為什麼我會遇見你,當年,如果當年……”
他說了一半,又頓住了,長長的歎了口氣。
“以董家的名義收養你在孤兒院,後來娶了你,沒想到最後……我卻愛上了你,禾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