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修亦是如此。
可是這兩個扭打在一起的人,就像是要耗儘彼此身上的力氣一樣。
“容修!有人盯著她,甚至有人在她身邊謀劃槍擊,你連一點異常都沒有察覺到,你每天到底在做什麼,就這樣你還口口聲聲說要保護她?啊?”
“我會徹查這件事,找出凶手,將他碎屍萬段!”
董正楠冷哼,“那也輪不到你做這件事,這個人,便是千刀萬剮都難解我心頭的恨!”
兩個人臉上都掛了彩,打著打著,最後也鬆了手。
容修抬手擦了擦嘴角,疼的一抽,卻是笑了出來,“打得好,董正楠,你今天打得好!”
男人也沒有好看到哪裡去,目光射過去都能將人凍住。
“我把她好好的送回去,送到你的視線範圍之內,為什麼你會讓她躺在這裡?”
“我情願那個躺在裡麵的人是我!”
兩個人不分伯仲,卻有了共同的目標與仇恨。
這個凶手,不管是誰,哪怕是翻天覆地,都要找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手術室的門忽然被打開,醫生低頭走出來,手上還戴著沾滿鮮血的手套。
董正楠心頭一顫,他知道,那是禾弋的血。
容修也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那上麵,也沾了禾弋斑斑血跡。
他永遠都無法忘記那一幕,女人倒在血泊裡,雙目緊閉,身上是一地熠熠發光的碎玻璃。
“誰是病人家屬?”醫生看了兩人一眼,雖然奇怪他們臉上的傷,但也沒有多問,畢竟時間緊迫,人命關天。
容修沒有說話。
“我,”男人沉聲應道,“我是她的……丈夫。”
“好,”醫生點了點頭,“現在是這樣的,病人身體裡的兩顆子彈已經取出來了。”
董正楠一瞬間心被狠狠的揪緊,有些耳鳴,腦子裡嗡嗡直響。
他怕。
他怕從醫生口中,聽到什麼他不願意聽到的宣判。
畢竟有一槍,還不知道有沒有傷害到心臟這樣的重要部位。
心還在懸著的時候,醫生微微一笑,“福大命大,萬幸沒有傷到心臟。”
男人也跟著鬆了一口氣,心裡微微一緩,但又聽到後者迂回一句,“但是有一個情況我必須要通知病人家屬。”
“什麼?”
“由於傷者是孕婦,雖然沒有傷到心臟,但失血過多,所以這個孩子……還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不過你放心,但凡有一點希望,我們都會保證母子平安,這裡有一份手術引產通知書是需要家屬簽字的,萬一有什麼不測的話……”
聞言,董正楠隻覺得眼前一陣眩暈,但是他知道,這個時候,他是絕對不能亂了陣腳的。
很快,男人便穩住了心神,字字句句清晰而沉重的說,“保大人,請務必要保大人,至於孩子……也希望您儘力,如果一定要二選一的話,首選必然是我的妻子,她一定得活著,要是真的保不住孩子的話,可以……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