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她又把削好的蘋果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裝在果盤裡,雙手捧著送到了男人麵前。
他看著她,卻什麼話都沒說。
禾弋努了努嘴,“你吃啊,為了削這個蘋果我付出了多大的代價啊!”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目光不自覺的瞥向他的右手,那個晚上,她是親眼看見那長長的泛著森冷白光的刀尖,就那麼生生的刺進他的掌心。
就算傷口會恢複,對以後的生活,也還是會有一定的影響吧?
董正楠看到她的目光,卻是不動聲色,“你既然都削好了,那也不差喂我這一時了。”
女人看著他的手,順勢點了點頭,其實根本沒聽見他在說什麼。
直到男人不滿的喊了一聲她的名字,她才回神。
董正楠微微皺了下眉,抿著薄唇沒有說話,禾弋想了想,突然靈光一閃連忙笑嘻嘻跟討好似的把蘋果往他嘴裡送。
男人張嘴吃了,女人正要收回手,忽然感覺指尖一疼。
“你屬狗的?乾嘛咬我?”禾弋收回手,發現中指指尖有一道淺淺的牙印。
“在想什麼?”
“我……”
女人還沒回答,董正楠便兀自說著,“我的手會恢複的,簽字拿文件這些都不在話下。”
“可是……”
“可是什麼?”
“你還能抱的起我嗎?我怕……”
男人忽然起身下到病床,“要不要現在試試?”
“不用不用,”禾弋被他這架勢嚇了一跳,“還是等拆了紗布再說吧,萬一你等下再用力,加重傷口那就不好了……”
她說著,往嘴裡塞了一塊蘋果,“我剛才聽你說要遣人去小別墅把我的東西都搬回來?”
“有什麼問題嗎?還是說你還打算繼續住在小別墅?”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那邊別墅不是還住著曲柔嗎?我……”
女人說著說著就頓住了,氣氛有些僵硬。
曲柔這個名字,哪怕到了現在,都還是兩個人心裡一道深深的隔閡。
董正楠忽然握住她的手,“今天晚上,我會跟你一起回家。”
禾弋低頭不看他,“還是算了吧,她看到會……”
“不能算了,有些事情,總是要說清楚處理好的,你能等我可等不下去了。”
女人看著他,眼睛一眨不眨,最後點了點頭,服從他的安排。
其實她還是有些擔心的。
畢竟在曲柔麵前輸了那麼多次,已經給她留下了恐懼和陰影。
她害怕,仿佛成了一種條件反射。
即便現在有他在身邊,她還是會害怕。
害怕被放棄,害怕被孤立,害怕自己到頭來還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
更害怕這一切都是鏡花水月,是自己臆想的一場夢。
“以前的很多事情,我都可以慢慢跟你解釋,一天兩天說不清,那就一年兩年,我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要走,還怕什麼呢?”男人說的很慢很慢,“總之,禾弋,你要堅定不移的相信,我這輩子愛的,隻有你一個人。”
最不能解釋的都已經攤開了,其他的又算的了什麼呢?
禾弋點了點頭,董正楠歎了口氣,輕輕用指腹摩挲她的臉,“我會用我的實際行動來證明,來彌補,禾禾,把你自己放心的交給我,我就在你身後,再也不會走了。”
“……好。”
女人最終還是妥協在他的溫柔裡。
這樣柔情依依的男人,叫她毫無招架的能力。
夜晚。
雖然天氣漸漸轉暖了,但是晚上的風吹在身上還是會有些涼。
禾弋披了件外套,如海藻般的頭發斜在身後,整個人很安靜,也帶了一點點的……緊張。
她坐在車上,一直看著窗外,雙手不停的絞啊絞……
董正楠看見了,沒有說什麼,隻是把她的小手包進了自己的掌心裡。
女人側頭看了他一眼,後者淡然的看著前方,溫暖一點點的被點燃。
她很想說什麼,可是又覺得,她沒什麼可說的了。
這樣的狀態和感覺讓她有些心慌。
車子一下子開進市中心別墅的時候,看著熟悉的地方,禾弋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還是……回來這裡了。
“下車吧,我們到家了。”
她轉頭看著他,眼睛亮亮的,“是啊,我們到家了。”
“放心,一切有我。”
他沒頭沒尾的說了這麼一句就下車了,然後繞過車頭親自替她打開車門,接她下車。
因為隻有左手能動,男人的右手一直垂在身側,所以動作有些緩慢,但一點也不笨拙。
管家早就迎了出來,無比恭敬的說,“董先生,董太太。”
“我交代你的事,都辦好了嗎?”董正楠看著燈火通明的別墅問。
“一切已安排妥當,董先生。”
男人點點頭,順手攬過禾弋的肩膀,與她一起走進去。
這個動作他做的很熟練,一點也不像可以裝出來的,就好像他們以前一直是這樣相處的。
女人靠在他懷裡,夜風雖涼,但心裡卻暖暖的。
原來被董正楠深愛著的感覺,是這樣的美好。
男人的車開進別墅的時候,曲柔正好得到解禁可以自由出入了,她從窗戶那裡看見外麵一閃而過的車,心中大喜,而後想也沒想的就往樓下跑準備問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