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紅著眼睛,恨恨的瞪著他,伸手將砸到自己身上的西裝扒下來,轉身朝浴室走去。
高靖爵憤怒的窩進沙發裡,一拳擊在身旁的桌子上。
差不多半個多小時,白雪才拿著西裝走出來,已經吹乾了。
她默默的替高靖爵重新穿上,乖巧得像個小白兔。
高靖爵垂眸沉冷的看著她,這個女人,安靜下來的時候,就像是剛剛綻放的玫瑰,美麗極了。
“那小子是什麼病?”
怎麼可能還有隻能活十年的,不是都生下來了,活得很好嗎?
白雪仰頭看他,她知道高靖爵並不是同情,隻是好奇而已。
“懷他的時候,每天都是生死一線,折磨不斷,他能活十年,我已經覺得是老天厚待我了。”
“我和他……也許就剩下這幾年的時光吧……你再恨,也隻恨這麼幾年,高靖爵,要麼你就現在弄死我們,要麼就放他們好好活著吧。”
高靖爵背脊崩直,像玉樹一樣,孤清冰冷,側顏對著白雪,絕美妖孽。
白雪的話,讓他血液陡的一冷,那一年,她究竟經曆了什麼?
她不願意說,更不願意回憶,就像是一個一個的惡夢,正在吞噬著她們的生命。
“高靖爵,如果不是在赫,我和恩恩早就死了。”
“你見過我們母子被人抓著當狗在地上爬,見過他們拿大砍刀在我麵前揮舞,我隻能拿背擋,見過我們母子被關在小黑屋裡,血流成河的模樣嗎?”
“我的羊水破了,孩子要生出來了,可是……他們說船上沒有沾過孕婦的鮮血,而且我要自己把孩子生下來,生不好,就兩個一起死,生好了,再說……”
“嗬嗬……”
白雪輕輕的笑著,臉色煞白,她仰頭,高靖爵垂眸,他把她眼裡所有的悲傷和恐懼都看在眼裡。
“高靖爵,米噫絕對不是我害的,但我所有的不幸,絕對都是你送給我的。”
白雪伸出白皙小巧的手,抓著高靖爵的肩膀,他的肩膀好寬,她都有些吃力。
“你要怎麼還我……你欠我那麼多……欠我那麼的多……總有一天,會真相大白的。”
男人身上的戾氣不斷的上湧,隻要一聽到她否認所有的事實,並且把責任推到他的身上的時候,他就會變得特彆的煩燥。
“你過來就為了趕高湛走的嗎?他走了,你也可以走了,我知道我說這些你都不信,所以說再多也沒有意思,彆再妄想知道我那一年過的是什麼日子,高靖爵,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
“你走吧……在赫和恩恩已經走了,我十點會準時赴約,我現在很累,吃了藥之後,會想睡覺,我想好好睡覺。”
高靖爵看著白雪,端出一隻盒子,盒子裡放著十幾瓶藥。
他不由得踏前一步,想要看清楚都是些什麼藥,實在是太多了,白雪倒了四五種藥出來,放在藥盒裡,然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你每天都要吃這麼多藥?”
高靖爵拳頭緊緊握著,聲音有些顫抖,他記得四年前的白雪身體特彆的好,一年到頭感冒都不會。
可他哪裡知道,就算是感冒了,白雪也不會選擇告訴他,因為知道他不會心疼。
發高燒的時候,白雪隻能躲在被窩裡一身滾燙,而他……正在和他的米噫在餐廳裡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