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離一手攬著她,另一隻手握著玄金扇,一雙眸子極為平淡地望著漫天烏泱泱一片的蝙蝠,輕輕上下一劃。
季清鳶看不見的身後,那原本一大片的蝙蝠便齊齊被斬成了兩端,落下來,卻被擋在一層金罩外,北冥離和季清鳶站在那金罩內,一絲鮮血和腥臭味都未曾透進來。
北冥離淡淡地瞧了一眼滿地碎屍和鮮血,自始至終眸中都未曾有過幾分波動,隻含著漫不經心卻不到眼底的笑意。
天生的冷漠、平靜,處於強者地位的不屑和從容,發揮得淋漓儘致。
季清鳶隻聽到什麼東西如大雨落在棚頂一般發出悶響,持續一會兒後,周遭安靜下來,就被北冥離放開了。
她知曉北冥離要做什麼,所以剛剛也未曾做什麼動作。如今他們是一路人,打擾隊友的戰鬥向來是不明智的。
但她卻不清楚為何北冥離要把她摟進懷裡不叫她看。
她見的屍體殺的妖獸早已不少,殺人也殺過,倒不至於會懼怕血腥。
季清鳶抬眼看了看四周,見滿地的鮮血與碎屍,落了一地,唯有以他們二人為中心的三尺之地未染臟汙,好似被什麼無形的東西儘數擋了個乾淨。
季清鳶這下倒是有些明白他剛剛為什麼要攬她了。
以北冥離的龜毛性子,但凡沾上點血腥臭氣估計都得沐浴數次了。
北冥離這人一看便是自小到大養尊處優,處處都是頂頂精細的,吃喝用具都挑剔得很,若沾上點臟汙......
季清鳶這麼一想,不由得搖了搖頭。
想象不出這龜毛怪沾了臟東西的畫麵,定是會發飆。
北冥離瞧著她默默搖頭,她此刻渾身裹在一件寬敞厚實與她身形不符的大氅裡,隻露出一個小小的腦袋,偏生她還正一本正經地搖了兩下頭,不由得有些好笑:“小娘子真被嚇到了?”
她可不是什麼嬌弱女子,摸爬滾打一路走上來的人,定然是早已習慣了廝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