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凱抬頭,秦尤又把嘴邊的話咽了下去,“沒事了,你繼續吧。好了叫我。”欲言又止的話是,你最近和傅謹言有聯係嗎?
這種時候問人這個問題有點兒不妥。
秦尤下午呆在家裡,想了很多,盯著鏡子想。
看著鏡子裡的臉,越看越陌生,曾經,她不是這個樣子的,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成了這樣的呢,不知道。
越來越不開心,找不到很久之前的自己,也沒有了一心複仇時候的鬥誌滿滿。蕭羽曾經評價她什麼來著?老謀深算,現在的人臉上,隻寫著,我不太開心。
下午楚遠航晚飯時間過來,秦尤想了想,把自己家裡的備用鑰匙鑰給了楚遠航,已經是未婚夫妻了,現在就住在一起對秦尤來說有些不可能,不過把屋子的鑰匙給人還是可以的。
楚遠航看著手裡的鑰匙,這一串鑰匙,從上一次蕭羽過來自己給了回去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了,秦尤沒再給,他也沒再提。
今天看到秦尤給他鑰匙,還是有一點沒想到和開心的,“謝謝。”
隻是,房子的鑰匙給他了,那心裡那道門的鑰匙,給他了嗎?
“你說的,我們之間不說謝謝。”秦尤笑了笑,又搖了搖手裡的劇本,“我先看劇本。”
“好,我去做飯。”楚遠航習慣性地抬手放上秦尤的腦袋,揉了揉,秦尤也沒有躲開,有些事情,總是要做到的。
飯菜很快就做好了,秦尤依舊在書房,楚遠航去敲門叫人,隻是遲遲沒有人應,周折沒有打開門,裡麵的人已經睡著了。
楚遠航看著飄窗上的人兒,找了個毯子過來,給人蓋上,秦尤睡眠淺,楚遠航就沒打算把人抱回臥室之類的。
蹲在飄窗邊看著睡覺的人,楚遠航才發現,秦尤的眼睛下麵,黑眼圈嚴重得很。是最近都沒有好好睡覺嗎?楚遠航的眉頭緊緊皺起。
靠著飄窗坐下來,好在書房裡都鋪著地毯,地上並不太涼。
“謹言!傅謹言!你不要走,不要……”
楚遠航動了動手,有些不可思議地回頭,看著秦尤,在夢裡,我會經常叫傅謹言的名字嗎?
夜夜入她夢中的人是不是也隻有傅謹言而不是他?
楚遠航的眼底有些暗淡,阿尤,我本來想著,要等你的,等你把他忘記,等你徹底把心空出來給我,等你心甘情願地嫁給我,可是為什麼,我越來越覺得,這是一件很困難很困難的事情?
我這麼做是不是不對,我是不是應該……在快要作出決定的時候,楚遠航搖頭,不,不可以,他不能這麼想,秦尤可以做到的,他不能把好不容易到手邊的幸福推出去。
楚遠航從地上爬起來,走向書房門口,到書桌邊的時候,視線往書桌一掃,又凝住了,書桌旁的紙簍上,扔著一堆廢紙,楚遠航彎腰,從裡麵撿起一個,握著走出了書房。
帶上門,回到客廳。
打開揉成一團的紙張,滿滿一張紙,全是傅謹言的名字,隻有傅謹言的名字。楚遠航忍不住有些嫉妒,又有些悲傷,自己做這麼多,依舊,依舊走不進秦尤的心裡,哪怕占據那麼一點點,一點點位置。
楚遠航歎了一口氣,有些累了,以前可以當做視而不見,隻當自己瞎了,現在越來越做不到。
“怎麼也不叫我?”秦尤從書房走出來的時候,楚遠航已經把手裡的紙團放進了自己的衣兜裡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