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鹿寧垂下頭:“鹿寧不敢,鹿寧隻是擔心侯爺因為一時的怒意衝昏頭,做出不可挽回的事。”
她話已經提醒到這個份上,沈晉中若是仍要為了一個死人而怒觸皇上,那便是真正的愚蠢。
這時,殷氏完全停下啜泣的聲音,用帕子拭去臉上的淚,緩聲說:“侯爺,鶴兒想必也有自己的苦衷,他與弈兒一同長大,又是兒時的玩伴,若不是朝廷給他施壓,他斷然下不去手的。”
殷氏這是在給沈晉中找個台階順勢而下。
沈晉中鼻腔哼出一聲輕蔑:“他有沒有苦衷我不知道,但他今日敢頂撞我,明日怕是敢掀翻整個侯府!”
殷氏勸道:“侯爺身子不好莫要這般動怒,這些年來,我們盼著這幾個孩子能功成名就,對他們嚴苛了些。尤其是鶴兒,他是侯爺最看重的孩子,自幼在武學上有天賦,所以侯爺對他的期望最高,但是——”
“侯爺忽略了鶴兒的感受,導致鶴兒一直有心結,他是個懂事的好孩子,所以今天你們爺倆能說開了,也是件好事。鶴兒,你如今也是男子漢大丈夫,先給你父親賠個不是可好?”
沈玄鶴明明沒有錯,卻要他先認錯賠罪,殷氏和沈晉中這步棋,下得可真好。
一個唱 紅臉一個唱白臉,先打一巴掌再給一顆棗吃,體現他們愛之深責之切的良苦用心。
沈玄鶴這些年來能隱忍,心甘情願隻為侯府,不爭不搶不要功名利祿,怕也是因為如此。
沈家這對夫婦,手段不凡。
她想間隔沈玄鶴和他們的關係,讓他相信她,與她聯手,難度十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