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漫眉頭一皺,她這麼大的反應,倒是超乎她的意料。
於是淡聲試探道:“你是不是被威脅了?”
跪地的婦人肉眼可見的身子抖了一下,隨後連連搖頭:“沒有,沒有,陸小姐,真的都是我的錯,我求你饒了我這一次吧。”
她鬨出的動靜不小,陸漫可以想象到,外麵有多少人湊到門前在偷聽。
但看這個人的反應,她心裡倒是有點數了。
輕咳了一聲,陸漫問道:“你叫什麼?”
“我叫張翠,翠綠的翠。”
得到了答案,陸漫輕抬手:“你先出去。”
張翠一愣,像是沒聽明白似的,試探的抬眼看陸漫的臉色。
直到看到肯定的表情,她大喜過望,連連道了幾聲謝,這才一步一鞠躬退到了門外。
門一關上,陸漫動作沒有絲毫停頓的,在麵前的電腦裡,調出了員工檔案表。
因為喬之南對她最大的信任,甚至這家殯儀館,也是因為她的職業才接手的。
因為館內的消息對她沒有任何隱瞞。
她本來沒放在心裡,沒想到此時卻無意派上了用場。
按照名字首字母排序,她很快找到了張翠的名字,照片也對的上。
陸漫動了下鼠標,點了進去。
信息記錄的很完善,張翠是涼城本地人,隻是住址偏遠,因此一直住在殯儀館安排的員工宿舍。
陸漫著重看了下她的家庭成員情況。
已婚喪偶,丈夫一年前因車禍去世,留下一個五歲的兒子。
不僅如此,因為丈夫的離世,撫養兩家四個老人的重擔全部壓在了她的身上。
加上撫養兒子的費用,僅靠這一份殯儀館的工作,生活隨時可以壓垮她。
陸漫回憶起她瘦削矮小的身材,和黑黃粗糙的臉色,眉頭不由緊鎖了幾分。
這樣的家庭,甚至隻需要給她一筆錢,她就能為了這筆錢豁出去。
難怪剛才,無論怎麼問,她都一口咬定是她一人所為。
但陸漫知道,這件事散播的這麼快,必定有人暗中推動。
更何況,按照張翠這樣的家境,她如此珍惜這份工作。
遇到這種事,她絕對不會選擇一隻出頭鳥,隻為逞一時之快就當麵反駁她。
她應該明哲保身,默默降低存在感才對。
這顯然不合理。
想通了一切,陸漫看了眼她的工資卡賬號,拿手機記了下來。
她發送了短信:“南哥,你幫我查一下這個賬號。”
剛按了發送,陸漫定眼一看,收件人竟然是薄夜寒。
她平時的首位聯係人都是喬之南,剛才在路上給薄夜寒發了一條消息,一時沒注意,這次竟直接選了第一個聯係人就發了過去。
陸漫的臉上一陣懊惱。
短信撤不回,已經來不及。
很快,她收到了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