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怎麼想的,其實他大概能猜到。
又等了半分鐘,隻見薄夜寒揮了揮手。
徐風彎腰,安靜的退了出去。
剩下薄夜寒在辦公室裡,腦海裡不受控製的閃過紛亂複雜的畫麵。
他突然想起陸漫剛到蝶園時的樣子。
那時候,她的臉上還帶著幾分稚氣,看著他的眼神總是怯生生的。
即使他對她冷漠,他很少回去。
即使他見她的第一次,便借著酒醉直接傷害了她。
她也隻是傷心了一段時間,很快又拿出了熱情對待他。
每次回到蝶園,她總是第一時間的迎上來,卻又不說話,隻在一旁默默的看著他。
那眼中糯軟軟的,似乎含著千言萬語,又一句都不敢說。
但他一次都沒有問過她,沒有停下來問過她到底想說什麼。
後來,不知道過了多久。
他發現陸漫變了。
她變得沉默了許多。
他回到蝶園時,她依舊會出來迎接。
但那雙漂亮的眼睛裡已經沒了多少欲言又止的情緒,總是十分平靜的。
有時候也會主動跟他開口說話,但總是溫柔又淡定的,看不到一開始的激動難抑。
再後來,他回去的越來越少,一年見她的次麵也屈指可數。
隻記得,每一次見麵,她似乎都比上一次更加沉默幾分。
她瘦削了許多,臉上也褪去了稚氣,更多的是一種大家閨秀的溫婉,似乎就連靈魂也變得無趣沉寂起來。
直到最後一次,陸雪生日那天,他回去,讓她簽下離婚協議書。
那時候的陸漫,已經徹底和三年前剛進蝶園的她換了副樣子,天翻地覆的差別。
讓她離婚,她也很平靜,甚至沒有落下淚,表現出多少傷心。
在財產分配的時候,她揚著眉諷刺了一句,激起了他心中的厭惡情緒。
後麵,便沒怎麼再認真看她,直到最後離開。
最後,便是她飛機失事。
所有人都以為她已經死了。
六年後她卻又突然出現了,以一種全新的姿態站到他的麵前,不卑不亢,淩厲灑脫。
仿佛脫胎換骨換了個靈魂,再也不見當初唯唯諾諾的樣子。
薄夜寒想起上一次和陸漫見麵,在奶奶的醫院,她一臉冷靜的送他下樓。
轉身時臉上也沒有半點多餘的表情。
仿佛他是一個再陌生不過的陌生人。
呼吸突然緊了幾分,他的眸中緩慢騰起幾分複雜。
不管怎麼樣,現在知道了冬瓜的存在,他就不可能再放手。
至少,陸漫可以離開,孩子必須留下!
薄夜寒安靜的坐在辦公室裡,電腦時不時傳來郵件的聲音,他卻一直沒管。
直到下班的時間,他才勉強將心中紛亂的情緒儘數掩了下去,麵色重新歸於平靜。
正準備加班時,辦公室的門卻又被敲響了。
徐風走進來,站在門口,欲言又止。
眉宇間幾分不耐煩,薄夜寒不悅的冷道:“說。”
徐風皺著眉,臉上有些苦惱,似是難以啟齒。
頓了兩秒,他才一副豁出去的樣子道:“陸小姐找您,陸漫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