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夜寒眼簾微動,看了一眼,沒有說什麼。
他本來就寡言,加上食不言寢不語,包廂裡除了偶爾碗筷碰觸清脆的聲音,沒有其他的動靜。
冬瓜的確有些餓了。
上午趁大舅去上班之後才能出門,偏偏今天大舅出門晚了些。
他在床上裝睡,其實心裡暗自著急。
等到喬之南終於出門了,他才迅速收拾好,有了之前的經驗,趕到了薄氏。
沒想到老狐狸竟然還不在。
冬瓜往嘴裡送著食物,吃東西的樣子也異常認真。
明明是個小孩子,身前卻沒弄到一點垃圾,用餐的禮儀比一些大人還要完美。
他的小嘴一鼓一鼓的嚼著,從側麵看,就像隻屯著食物的倉鼠。
薄夜寒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停下了筷子,目光長久的落在他的身上。
一個屬於自己的血脈突然出現在麵前,鮮活而又炙熱的生命,那種感覺,連他也難以形容。
那是三十多年來從未體驗過的心情,起初的不適應之後,剩下的,是難言的奇妙。
他如此有存在感的視線一直壓在冬瓜身上,連一旁的人都注意到了,更彆提冬瓜本人。
冬瓜旁若無人的用著餐,直到吃了個七分飽之後,才慢悠悠的放下了筷子。
他拿起紙巾擦拭好嘴唇,唇上晶亮亮的,泛著瑩潤的光澤,顯得他唇紅齒白更加精致。
他的睫毛也很長,一眨一眨的像是兩把刷子一樣,在眼簾下映下一片稀疏的影子。
此刻睫下那雙琉璃石般的雙眸,正對上薄夜寒的目光,瞳孔深處幽藍的,像是秋天的霧一樣朦朧。
寒星早就注意到這父子倆的奇怪景象。
雖然兩個人性格都是酷酷的,但她覺得,好像他們並不是很親密似的。
生疏的感覺是騙不了人的,但他們明明是父子。
寒星的眸中幾分晦澀。
看來這些年,她的確錯過了不少事情。
正當包廂內一片安靜之時,一陣優雅的音樂聲響起,在寬敞的包廂內顯得很悠揚,回旋著旋律。
那是薄夜寒的手機鈴音。
薄夜寒拿出手機。
這個聲音,是專屬於陸雪的,也是她拿著他的手機,親手設置的。
因為不在意這種事情,他一直沒改。
屏幕上閃爍著名字,異常的亮眼。
寒星一眼看到,臉上帶這些驚喜:“是陸雪麼?可以邀請她一起過來麼,我很想認識一下呢。”
她話音落下,目光不經意瞥到冬瓜的臉上。
卻發現他的臉上沒有一點波瀾。
聽見媽咪的名字,也沒有反應的麼。
寒星眸中染上幾分好奇。
薄夜寒身體未動,掃了眼在座的幾個人,起身到一旁接起了電話。
“寒哥。”陸雪的嗓音低柔柔的,話筒裡的感覺有些蒼白。
“嗯。”薄夜寒輕應了一聲,蹙眉又問道:“不舒服?”